郝佳佳一瞬睜大了眼,手勁忽然變大,摳著裴逸辰的胳膊,攸的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頭頂的男人。
“混蛋!你帶我來看心理醫生?!”
這鬧的,是哪門子的鬼。
郝佳佳身子微顫,接受不了他胡來的行為,側著身子,渾身被氣得止不住顫抖。
一張嬌俏的臉兒,鼓成了青蛙。
裴逸辰卻是風輕雲淡的瞄了她一眼,隨後,看向東瑞:“給她做一下思想工作,她從心底裏就不相信我。”
“你指的,是哪方麵的不信任。”東瑞縮了下脖子,總覺得,今天的三哥,有點不正常。
裴逸辰挑起俊眉,不諱言道:“她以為,老頭能左右得了我的婚事。”
“這麼說?”東瑞轉了轉眼珠子,特意留神打量了郝佳佳兩眼,要是直覺沒錯的話,“這是小嫂子?”
“未來的。”現在隻不過是預備期,裴逸辰強調,手伸進褲袋裏,要掏煙。
東瑞已經遞了一根給他。
裴逸辰還沒接過,耳旁,響起了椅子被推開,椅腳劃過地麵的聲響。
側頭,睞出的視線,不算包容,“坐下。”
郝佳佳不動,兩隻手垂在大腿兩側,緊攥成拳,嬌小的身軀,輕微的抖動著,一雙清澈的大眼,大睜到了最大極限,瞪著他。
“小舅舅,你太過分了!”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落下後,不待讓人看清她臉上存在的東西,或是表情,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越走,變成了小跑,徑直拉開辦公室的門,離開。
裴逸辰收回視線,情緒波動不大,身子靠進椅背裏,拿出打火機,點燃煙。
東瑞傻眼,他摸摸後腦勺,“那什麼,三哥,你不去追?”
裴逸辰擰了擰俊眉,僵硬的聲線帶出一句死板的話來:“丟不了。”
輕啟薄唇,緩緩的,吐出一口煙圈,繚繞的煙霧背後,他緊皺眉頭的模樣,與其說是不耐煩,倒不如是自己內心躁動的火焰,驅使得情緒有點緊繃。
要是真的無所謂擔心,又怎麼會板著一張撲克臉。
東瑞撇了撇嘴,畢竟是頂級的心理醫生,兩眼看出了他表情的變化,“我看小嫂子的年紀不大,真就這麼跑出去了,哭哭啼啼的,你就不擔心在路上遇到點麻煩......”
“劃——”
椅子,被拉開的響動。
東瑞自信的揚起嘴角,把手邊的煙灰缸,推到前麵。
裴逸辰順手,把煙蒂撚滅在煙灰缸裏,抬眼,“打擾。”
“沒事沒事啊,三哥什麼時候想來坐坐,都行。”東瑞起身,把裴逸辰送到門口,站在門後探出頭,揚聲:“好好安慰小嫂子!”
裴逸辰心煩,他自己也察覺不出來究竟吃味在什麼地方,在郝佳佳身上花了那麼多的心血,一點回報也沒得到,這段時間來,無數次的後悔,過去的三年不該重視事業,而把她放在家裏成長。
人是長大了,可對他完全的陌生。
平時親密的行為,沒有哪次是主動的。
他已經被拒絕的煩躁,偏偏,還是會不顧她的掙紮,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追出大樓,放眼,已經尋不到小東西的身影。
走向卡宴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一上車,安全帶也不係,啟動引擎之後,頓過一秒,繼而放緩了速度,輪胎貼著地麵,緩緩行駛。
鷹豹般精準的視線,同時注意著馬路兩邊。
開出一條街的距離,終於發現,那抹邊走,邊抹眼淚的熟悉背影。
裴逸辰沒下車,拿出一根煙點燃,他的腦子,需要用煙草來短時間的麻痹一下,車窗降下,保持在兩米之內的距離,跟著她。
......
從東瑞的辦公室裏跑出來,郝佳佳一進電梯,眼淚就止不住的留下來。
委屈,屈辱,這些情緒刹那間頂上了天靈蓋,堵在心頭,難受得很。
想著沒人看見,哭一哭,也沒事。
誰知道,電梯會那麼快打開,她把耳後的頭發,散在鬢角,遮住半張臉,走路時,低著頭,不肯讓任何人看見她紅紅的眼睛和鼻子。
出了樓,腳步莫名的停住,身形一頓,然後,轉身,看向敞開的大門,已經梯正在上升的層數。
他竟然......沒有跟出來。
果然,小舅舅就隻是在耍她而已!
故意的帶她來看什麼心理醫生,其實的變相的在說她有病,故意的,在一個陌生人麵前讓她難堪,明明都表現得那麼難受了,他居然還是無動於衷,和平時那個寵著疼著她的男人相差何止萬裏。
她氣鼓鼓的離開,走得很快,沒多久,卻又放緩了速度,尋到花壇旁邊的一顆小石子,伸腳勾過來,就這麼,一路踢著前進。
心裏,越想,就越堵。
嘴裏喃喃的警告自己:“這次是他的錯,一定不原諒,等到了學校,就刪了他的電話,不聯係,真的不聯係了......”
“怎麼可以那麼過分,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你有病......”
她嘴裏哼聲不止,碎碎念的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腳下攸的一用力,把石子,踢出了好長一段距離,眼看,就要滾落到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