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在電話裏對你說的話,還不夠明白是麼?”他一臉的慍怒,語氣渾不耐煩,雖是低吼,卻隱隱中像是顧忌著什麼,刻意壓低了聲音,卻把怒意突出得十分明顯:“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和我裝傻?”

這突如其來的一通質問,讓郝佳佳著實驚愕,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雙目裏滿滿當當的放進眼前這張稚嫩的男性麵孔,心口一股酸澀,不期然的湧至天靈蓋。

她快頻率的眨動雙眼,流瀉出的不安全都凸顯在了臉上,愣愣的蠕動著雙唇:“嚴峰,你是......怎麼了?”

嚴峰沒想到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沒能趕走這個執著的女人。

不,不應該用女人來形容她,頂多隻是個幼稚的女孩罷了。

和她在一起的一年內,他經常會被她種種幼稚的行為和思想,激得幾次想要分手,卻每次都在關鍵時刻,看到這張清澈的小臉上那種還沒被塵世染過的幹淨,不忍心傷害。

直到這次的變故,讓他親身的體會到了一把現實的殘酷,沒有大樹來遮涼,一有暴風驟雨,便是渾身冷寒,

他一腳踢倒兩個盆栽,揚手遮在額頭上,頭疼腦熱的嘶了一口氣。

手心的力氣,重重的一抹,斜眼看著她:“佳佳,我們結束了,你聽明白了嗎?”

郝佳佳冷不丁的怔腫了一下,翕合著雙唇,難以置信的沉重嗓音:“你是認真的?”

“不然呢?你覺得我像是在和你說著玩?”堵了退路的絕決。

郝佳佳被事實衝擊得半響沒有任何反應,低低的垂下腦袋,猶疑的輕微晃動著,先是靜靜的乖巧模樣,漸漸的,那晃動變成了搖頭,“不可能的,原因呢?”

“行,那我就告訴你原因。”

雖是同齡,嚴峰自我感覺,比起她要成熟一些,前段時間不接她的電話,不是心虛,而是為家在奔波忙碌。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已經不是個自由身。

抬手往別墅內一指:“你見過付靜了,那你知道為什麼她能堂而皇之的走進我家,家裏還有我爸媽在殷勤的等著她。”

“所......所以呢?”

郝佳佳有些心慌的問道,直覺真相一定是自己不能承受得起的,耳朵就是不肯放過他口中放出來的任何一個音節。

因為她必須要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拋棄。

一聲輕哼:“你究竟是有多笨。”

不答反問,嚴峰的聲音理直氣壯,過往素來溫和的雙眼,被揉進了別樣的東西,一眼對視,其中的尖利,刺得人生生發疼。

“前段時間,我爸爸的公司出現了資金漏洞,又被查出偷稅漏稅的罪名,他被抓進了大牢,我本身對商場上的事情都一竅不通,突然的轉變,我不得不對一些自認為有社會地位的人攀關係,看人臉色,甚至把這張臉,被人踩在腳底!”

嚴峰越說越激動:“我以為,不會有轉機,我嚴家就這麼垮了的時候,是付靜的爸爸救了我們,但條件是,我必須入贅,成為他們家的上門女婿,甚至,未來得由付靜,作為法律上,嚴氏公司的唯一繼承人,付家,才答應救我爸爸,注資給公司。”

說到這裏,他眼眶泛了腥紅,情緒激動:“就在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辦妥了,下賤的把自己嫁出去,忽然有人告訴我,你,我的正牌女友,居然是裴家的千金大小姐,嗬嗬。”

他氣氛而悲涼的笑出聲:“實在諷刺,老天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郝佳佳被他失瘋的模樣嚇到,本能的往後退,一邊退,他忽然往前接近,攸的按住她的雙肩,氣息混亂的吐息:“從一開始交往,你就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玩/弄我,感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