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程親自熬了藥端給連澄澈,還親自喂她喝藥,連澄澈受寵若驚。
“慕容公子,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慕容程笑了笑,柔聲問:“你為什麼不同高掌門一起走,而要留下?”
連澄澈道:“我也想逃走的,令狐公子也罵我,慕容程,你替我出氣好不好?”
慕容程攬她入懷,“嗯,令狐桐皮癢了,我替你出氣。”
連澄澈下巴擱在慕容程肩膀的上,猶豫了好一會,問道:“杏兒姑娘呢?”
慕容程身子一僵,“她死了。”
“怎……怎麼回事?”
“被鄧文昭害死了。”
“那你……是不是很難過?”
“是很難過,但是更愧疚。”慕容程放開她,平視她的眼睛,如同新月一樣的雙眸,看到他的身影,“澄澈。”
連澄澈心咚咚跳,慕容程從來都是很禮貌地很客氣地叫她連姑娘,第一次叫她名字,如此婉轉好聽。
“我終究是利用了她,我沒能好好保護她,我很愧疚。可是,她已離開,我們活著的人,還需要好好的活。”
連澄澈心裏默默歎氣,上官翼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上官莊主不能救了麼?”
慕容程搖搖頭,“我去看看湛幽。”
獨孤湛幽並不在靈堂,伏在房間案前,明掣在身後待命,冷汗直流,新任莊主這是燒錢呐。
“本少……呃不,本莊主要琅琊山上山的石階兩旁擺滿花,比如十八學士,西府海棠,七星海棠,綠牡丹,木芙蓉,反正就是什麼品種名貴,擺什麼。”
“是。”
“還有,半山石門那,要掛著珠簾,材質麼,要水晶的,碰起來脆響。”
“是。”
“山腳種桃樹,山腰種紫薇樹,山頂種梨樹,開花時滿天飄的花瓣,肯定很好看。”
“是。”
“以後石階兩旁也要掛燈籠,燈籠上要畫畫,比如貴妃醉酒,昭君出塞,貂蟬拜月什麼的。至於燈籠裏,不要放蠟燭,要放最大的夜明珠。吩咐聽風樓,高價收購全國的夜明珠。”
“是。”
獨孤湛幽越說越多,明掣勸道:“莊主,不帶這麼浪費的。”
獨孤湛幽瞪他一眼,“多嘴!”
“是是。”
“師姐。”
明掣看到慕容程,雙目放光,心裏大呼小公子萬歲,於是功成身退。
“我不是要你去救他麼,你來幹什麼?”
“師姐,那是天下第一劇毒,接受事實吧。”
“我怎麼沒有接受事實了,我難道哭著喊著說上官翼沒死麼!”
“可是你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現在是璿璣山莊莊主,我愛幹什麼,你管不了!”
慕容程走近她,輕聲道:“師姐。”
獨孤湛幽突然沒了聲音,待慕容程看見,已經淚流滿麵,正抬頭望著他。
“程兒,程兒,我這麼難過,這麼難過……”
嗚咽聲漸高,雙肩抖動,那麼委屈與無助。
這樣的獨孤湛幽,誰也無法想象。
“他就這樣沒了,我去哪找一個上官翼。他怎麼就那麼混蛋,他陪我十幾年,就這樣不負責。簡直混蛋!混蛋!”
“我獨闖九華教,他很生氣,卻冒著危險來救我,我是為我的任性付出代價了嗎?”
靈堂裏。
花前月下燒著紙錢,令狐桐、行雲跪在一邊,神色悲戚。
單千紫在一旁勸道:“令狐桐,你身上還有傷,在這兒跪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
令狐桐無動於衷,冷冷說道:“幹卿何事?”
單千紫被氣得不行,“令狐桐,你、你!”
正好走進來的史蘭兒拉住怒氣衝衝的單千紫,“千紫,他現在很難過,你別理他。”
單千紫道:“可是他的傷需要休息,他這樣……”
“令狐桐。”
獨孤湛幽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倒是瞥了眼單千紫。
待前來,對慕容程道:“拉他走。”
慕容程點了令狐桐穴道,硬拖著他走了,單千紫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