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滿月懸於天際,夜色下,朱雀街上,但見雕梁畫棟,高樓矗立,層層鑲嵌,每排之間曲折回廊,條條相接,似迷宮一般,好不壯觀。琉璃宮燈懸於簷角,將整個萬花樓映的燈火通明,各色帷幔隨風飄揚,胭脂味、酒香味,撲鼻而來,嬉笑聲、呻吟聲,不絕盈耳。
不由讚道:好一座萬花樓,當真群花薈萃、爭奇鬥妍。
雅閣內,燭光微閃,雅閣內亮如白晝,主座之上坐著萬花樓樓主花嬌嬌,她仍是那鮮紅的絲綢衣服,燈光下,嬌媚萬分。臉上脂粉雖厚,卻並不庸俗。
一個白衣少年和一個藍衣少年坐在左邊,右邊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錦袍裹身,目光犀利,臉型修長。
“花樓主,這便是我的朋友,君傲然,和他兄弟君裳。”
花嬌嬌笑的柔媚,“思和,你何時認識的這麼兩位,跟天人似得,剛才一路走來可把樓裏麵一群姑娘弄得神魂顛倒。”
君傲然起身抱拳:“花樓主,久仰大名。”
君裳也道:“久仰花樓主大名,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花嬌嬌一笑,道:“兩位君公子客氣了,請坐。”
君傲然與君裳回坐,花嬌嬌盯著二人看,這般好看的少年,真是不願移開眼睛。
白衣少年一雙黑眸燦若星辰,肅然若寒星,豐姿無雙,清俊無雙。藍衣少年則偏於柔美,眉目皆可入畫。
這般美人兒,一生之中見著一個便已是幸事,而花嬌嬌卻在一天之內見了兩個,再加上見過素有“江南第一名妓”之稱的月嫵風,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眼福。
君傲然輕咳一聲,花嬌嬌這才回過神來,他正色說道:“花樓主前幾日見過‘瑤台公子’?”
花嬌嬌道:“正是,獨孤公子那樣的絕代風姿,想來,定然不會弄錯。”
君裳問:“那麼,花樓主,他當時是和誰在一起?”
“是三個女子。”
“是怎麼樣的三個女子?花樓主是否認識?”
“這卻是不認識,那三個女子一個大約三十多歲,其餘兩個很年輕,其中一個還蒙著麵紗。”
君傲然道:“請花樓主講述一下當時情況。”
“那日群花樓與八方樓又起了爭執,馬上要打起來了,妾身喚出來了十二金釵,獨孤公子出言……調戲,偏那十二金釵不知著了什麼魔,也不計較,順從了他,妾身自然聽過獨孤公子的名氣,不敢惹他,便隨了他。”花嬌嬌越說越覺不平,“可惜了十二金釵,就那麼答應了給獨孤湛幽做妾,獨孤湛幽就長了一張漂亮臉蛋,有什麼好呀,雖說這十二金釵並不完全聽老娘的話,可是這麼幾年照拂群花樓,老娘也心疼她們!隨後獨孤湛幽就趁著寧啟平和寧盡安也在,一股腦請在場所有人進了八方樓,當做是他的喜酒,他又強逼著老娘和寧家兩兄妹化解冤仇……老娘……”
花嬌嬌越說越粗俗化,陳思和使勁給她使眼色,愣是沒瞧見,君裳聽得一愣一愣,雖說平時走江湖什麼人也見,卻從未有人當著他的麵說粗話。
君傲然適當打斷她,說道:“那麼後來呢?”
“後來,後來老娘喝醉了!被三娘扶會群花樓,醒來後十二金釵還在,其他人都不在了,老娘還覺得是夢一場呢!”
上官翼準備說什麼,外麵一陣騷動,花嬌嬌立即露出不悅之色,大聲道:“外麵發生了何事?”
一個年輕貌美的紫衫女子娉娉嫋嫋走進來,微微施禮,對花嬌嬌道:“回樓主,一個年輕公子硬是要見月姑娘,我們說月姑娘不在,可他偏偏不信。”
“這點事都處理不好?”花嬌嬌麵色陰沉。
“樓主恕罪,三娘正在處理,可是……可是……”
花嬌嬌厲聲道:“可是什麼?”
“那年輕公子放下大把銀票,說要買月姑娘的初夜,他說月姑娘人稱‘江南花魁’,一直是賣藝不賣身,今天他要……”
花嬌嬌揮揮手,道:“這種客人多了,打發了便好,不要驚擾了本樓主的貴客。”
“是。”女子轉身下去。
花嬌嬌賠笑道:“真是對不住,樓內的小事還要勞煩二位君公子的耳朵。”
兩人不以為然,君傲然道:“樓主有沒有問過其他人,比如清醒著的人,獨孤公子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