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青天碧海,皓月當空,銀光萬裏。正是新月似芽,半月如瓢,圓月如西子之明眸。層層清雲,如煙似霧,彌蒙在月光下。月暈恰恰是這圓月與清雲的紅娘,牽於二者之間,淡淡的點上一圈,既不喧賓奪主,又有萬般嬌態。
就在這月色之下,小漁村夜篝火,齊共舞,喜慶中秋。
嫋嫋火焰升上空中,歡笑聲不絕,酒香陣陣,肉味縷縷。一些年輕的女孩子圍著火堆手牽著手跳舞,也有不少年輕男子加入其內。
一旁,年紀較長的一輩人坐在桌旁,一邊吃肉,一邊喝酒,好不快活。
上官翼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他的旁邊坐著李音,李晉早已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中。
“李兄,你怎麼不去跳舞?”因為中午在海上的生死與共,三人以兄弟相稱。
李音道:“跳舞是無憂的人做的事。”
上官翼挑眉:“李兄何所憂?”
“憂……江湖動蕩,憂小漁村的平靜會不會被天外來客打破?”
上官翼道:“李兄多慮了。”
李音將頭湊過來,低聲道:“君兄,既然兄弟相稱,便不該有所隱瞞。”
上官翼嚴肅地看向他,“李兄,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李音盯著他,不罷休。
上官翼歎氣,方才低聲道:“複姓上官,單名一個翼字。”
李音“呀”的驚了一聲,差點跌落在地,馬上又鎮靜下來,激動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是普通人,原來竟是……上官公子……”
黑夜中,白衣飄塵,一手執酒壺,仰天飲下,醇香的美酒浸濕了領口,毫不在意。
明月如玉,黑夜如魅,人生如夢。
猶記往年中秋,逍遙穀中一片歡鬧。
到如今,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都入夜了,你還怎麼在這兒?”李音現身,站在上官翼右側。
“今晚驀然發現我果然不屬於這。”
“何出此言?”
“如你所言,他們是一群無憂無慮的人,而我,心裏裝的東西太多。”
“你心中有丘壑,自然……”
“不,之前,我一心快意江湖,尋求更高的名利,找到身世的真相。可這兒生活的幾日,忽覺我也是俗人一枚,是塵世中追逐名利之人,其實我與秦景行沒有本質區別,隻不過,采取的方法不同而已,或許有一天,一個河洛使也無法滿足我,我也會變的瘋狂。”
李音道:“上官公子呀,你你你……”
二人對視同笑,山上,朗朗笑聲不絕。
上官翼心情頓時大好,李音問道:“你要夜明珠幹什麼呢?”
上官翼想起千鬼子曾經告訴他玄天寶鏡的下落時,還對他說,玄天寶鏡為第一寶物,並不是虛名,其中玄機,除了最親近之人,不能告訴其他人,於是很抱歉地說道:“這是師伯遺言,請恕無法相告。”
李音一笑置之,道:“即是秘密,當然不能告訴我了。”
李音對上官翼,不是一般的崇拜,聽他又問道:“獨孤公子和羽大小姐真有江湖傳聞那般美嗎?”
早就聽說過上官翼身邊有兩個神仙般的人物,一個是美男榜首“瑤台公子”獨孤湛幽,另一個便是美人榜首“北如意”羽茉珂。
上官翼笑了笑,俊顏對月,道:“花為貌,鳥為聲,月為神,玉為骨,冰雪為膚,秋水為姿,詩詞為心。”
李音還沉醉在對二人的想象中,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李兄,我有急事先走,明日再見。”
待李音回神,發現身邊的上官翼早已不見,黑夜盡頭,看到一個白色身影閃過,遂知道剛才的話是上官翼說的。
上官翼輕車熟路,再次來到玄天洞,拿出兩顆夜明珠,果然,洞中頓時明亮,借著夜明珠發出的亮光,上官翼環視山洞。
落寞之中,思念之中,突然想來這兒,便辭了李音,一路足不沾地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