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摸摸虛空的光頭,虛空憨憨地笑笑,隻聽不戒悠悠問道:“小和尚,你的師父是少林寺的哪個禿驢?”
虛空聞言鄭重說道:“施主,不是禿驢,是高僧,家師是少林方丈。”
此語一出,鄰座的幾個食客皆噴出飯菜,大笑不已,虛空仍是那般憨厚的樣子,機靈小和尚虛盈無奈地搖頭,道:“空腦袋,你怎麼還是那麼笨!”想想堂堂少林方丈無塵大師竟收了一個笨徒弟!
獨孤湛幽止住笑意,道:“花道士,你幹嘛要耍他?小和尚涉世未深,你可別連他都欺負!”
聽到獨孤湛幽如此說,沉穩小和尚虛無轉頭看向她。
不戒笑笑,又問道:“那你家師父這兩天在幹嗎?”
虛空道:“小僧離開少林寺好些日了,出來時師父正在打坐。”
獨孤湛幽心中一動,西門榆和杜梨應該快到少林寺了,不知無塵大師到底如何了?
“那你是奉師命出來找瘋和尚的?”
“是的,師父說小師叔本性不壞,隻是行事有失禮儀,讓小僧和師兄將他找回。”
不戒和虛空的談話還在繼續,劉曙道:“無戒大師,您躲得可辛苦?”
獨孤湛幽正欲開口,突然聽得一陣巨響,原來是二樓另一角的一張桌子碎了。
足足有五十來個黑衣黑巾的殺手,團團圍住三人,三人皆是一身白衣,一個看起來是主人,另外兩個似是侍童。
獨孤湛幽恨恨地望著那個白衣公子,他不正是昨晚強行抱著自己的那個人?雖然他昨晚還替自己療傷。
黑衣殺手個個武功高強,白衫少年紋絲不動,隻是麵前的桌子碎成一團,食客嚇得全部丟碗而逃,酒樓老板惋惜地看著,著急大喊:“哎!你們還沒付飯錢呢!”
一時間,酒樓裏隻剩下獨孤湛幽和不戒兩桌人。
而這兩桌人,皆不動聲色地看著那邊的生死搏鬥。
黑衣人一擁而上,君子霽左手仍執酒杯,悠閑地送酒入口,且悠悠道:“他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言罷還搖頭笑笑,酒杯瞬間扔出,圍上來的黑衣人身子不聽使喚,往身邊的人身上靠去,手中的刀也向同伴砍去。
樸紙和托硯退出包圍圈,靜靜站在一邊,自是受了上官翼的命令。
黑衣包圍圈中,白衣出塵,恍若碧落仙人。
劉曙握酒杯的手不由一緊,脫口而出道:“太極轉!”
無缺聞言抬頭,也看向那邊。
無戒從桌底鑽出來,三個小和尚正瞧著打架,也沒注意他,不戒和歸佛目不轉睛地看著。
獨孤湛幽轉臻首問道:“劉公子說的可是綠竹山莊的太極轉?難不成他是綠竹山莊的人?”
隻見那邊黑衣人根本無法靠近上官翼,上官翼仍是未動分毫,黑衣人一批一批連續進攻,隻是毫無效果。
“這太極轉武林中百餘年來沒人練成,因為需要極其深厚的內力,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絕對像是練了十年的人。”劉曙又緩緩說道,滿是震驚。
獨孤湛幽心中也滿是驚異,又看向那個讓她惱怒不已的人。
忽然,又響起一陣打鬥聲,這世界上的事,永遠這麼多。
“你這個潑婦!”一把椅子斜飛過去。
“你無恥小人!”提起桌子。
“你無聊!”幾隻碟子飛去。
“你卑鄙!”一碗湯蓋去。
“你可悲!”一張桌子粉碎。
伴隨著打鬥聲的,還有這一陣惡罵和滿地狼藉。
瞧歸雲酒樓一樓一個三十多歲的紅衣婦人和一個黑衣男子一人拿短鞭一人拿劍在對打,口中爭執聲仍是傳來。
獨孤湛幽問劉曙:“那兩人是誰?”
劉曙一皺眉,道:“‘鐵娘子’鐵如媚和‘君子殺手’易殺。”
“咦?都是赫赫有名的遊俠,為何會打起來?”
又一聲劍叱,見一男一女躍身,男子用劍挑開易殺的劍,女子也用劍挑開鐵如媚的短鞭。
“易大俠、鐵女俠,勿要傷了和氣!”二人齊齊勸導,這二人,正是昨日比武招親時站在獨孤湛幽身旁的那一對夫妻,鴛鴦劍客——梁漠、祝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