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幽哀約卻又剛毅之音,伴琵琶急流暢快的向前。如風中的搖曳,給人一種嬌小卻堅貞的感動,一種微帶野性的純真。
修竹一片,看似簡單卻內含玄機,而那琵琶聲,便是從竹林中傳來。
“就是這兒,我隨你們進去。”頭戴鬥笠的女子聲音沙啞,分外難聽。
“這兒的主人雖然在竹林中設下陣法,卻是十分簡單的陣法,隻是阻止一般人進去,稍懂陣法的人便可安全進入,到沒有有意為難。”君子霽說完便仔細地一步步走去。
獨孤湛幽緊跟其後,步伐輕盈。
陌生女子卻微微猶豫,開口道:“君少莊主,可否……背我過去?”
君子霽回頭,甚是不解,陌生女子道:“我目不能視物。”
獨孤湛幽驚愕,雙目失明的情況下,居然帶路這麼久。
穿過竹林,便見白花飄搖,流水潺潺,小河前,一間竹屋挺立。
竹屋旁邊立著一塊大石,寫著“縹緲處”三個字。
二人站住,君子霽放下陌生女子,齊齊看著竹屋。
“既然到了,便請進吧。”屋內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
門開後一個清秀的粉衣少女走出來微微施禮道:“小婢嵐玲,主子請三位進去。”
三人走進去,裏屋布置清雅,令人頓覺舒適之感,嵐玲退到了屋外。
正中圓桌,圓桌周圍擺放著凳子,向左裏麵是一張床,向右轉去是一個軟塌,軟榻旁邊擺著一個琵琶,剛才的琵琶聲大概是由她彈來,塌上睡著一個女子,身穿貂裘,頸垂珠鏈,美目流盼,一襲鵝黃長裙,一片暖色。
女子緩緩站起來,獨孤湛幽道:“原來是你!”
“隻有一麵之緣,你便認出我來了!”女子巧笑嫣然,又道:“我叫嵐縹緲。”
半年多前蘇州朱雀街,萬花樓和八方樓鬧矛盾那天,那個眉眼靈活的小乞丐不正是此人。
“那日你和葉公子沒事吧?”
“托你的福氣,我們摔下懸崖,沒有死掉。”
獨孤湛幽眼神一變,忽又歎息,道:“我有責任,明知他派人監視我,明知他會對認出我身份的人不利,我卻無能為力。”
“獨孤湛幽,你認為你現在懺悔還有用麼?”
獨孤湛幽道:“嵐教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本莊主自知這一生所欠良多。而且,本莊主並未懺悔,葉黎太笨,那樣的情況下,即便認出我也應該有所警覺。”
“獨孤莊主難道不知道葉公子並非江湖人麼?”
獨孤湛幽恣意一笑,“非也非也,自從他救下采薇的那一刻,他便已卷入了所有的是是非非。”
“好一個獨孤湛幽,幾句話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
“本莊主並未推卸責任。”
“二位。”君子霽適時開口,“其中因因果果,豈能理清。”
嵐縹緲道:“哼,獨孤莊主,你聽風樓的五大堂主還在我手上。”
獨孤湛幽道:“這世上還沒有人可以威脅我!”
“江湖傳言果然不假,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獨孤湛幽,上官翼如今不再了,你還是這麼囂張。”嵐縹緲語氣不如剛才那麼強硬,“巨鯨幫一舉滅了聽風樓的情報網,勢力果然不可小覷,憑你璿璣山莊如今之力,你還如何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