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天,他們沒有喝一滴水,沒有吃一口飯,隻是往前走著,晚上冷了互相取暖,白天熱了便用袖子擋住太陽。
他們一生最艱苦的日子是這五天,即使是日後和秦景行陰謀互鬥、刀槍蛇劍,也沒有這五日過的絕望。
這五天,絕對比在滴血門那一晚還恐怖。
這五天,他們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活下去。
中午的太陽又毒又烈,兩天半了,他們身上除了隨身的玉笛,什麼也不帶。
太陽起落了五次,那便意味著五天過去了。
當他們看到村莊時,他們欣喜若狂。
五天來,為了保存體力,他們沒敢浪費一絲功力,現在,他們運起清風術,向村莊奔去。
那嫋嫋的炊煙,是那般柔和。
當飛進村莊的那一刻,他們再也支撐不住了,暈倒了。
五天來,信心一次次被打擊,希望總是破滅。
幹渴,饑餓,襲擊身心。
從未有過的艱辛,隻憑著一絲信念支撐,隻憑著一身內力活下去。
這是一生最難忘的經曆。
上官翼的手劄中這樣記錄:沙漠之行,似在地獄走了一趟,所見所聞,窮盡一生都無法想象。
獨孤湛幽也有這樣的記錄:這一生最難忘的時刻是在沙漠之中。
當他們醒來後,已睡在一張溫暖的床上。
看到對麵已醒的人,含笑相對,手還是握著的。
“哎呀!你們終於醒了。”有一個女聲從門口傳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異族服裝,大紅的裙子,黑色的外褂,頭上戴著珍珠瑪瑙編製成的珠串,一直垂到胸前,一雙眼睛大大黑黑的,嘴唇紅紅的,分外嬌麗。
上官翼和獨孤湛幽都起身,隻是覺得身子酸痛,獨孤湛幽更是眸光無彩,很是虛弱。
上官翼下了地,抱拳道:“多謝姑娘相救,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少女走動,身上掛的鈴鐺叮叮作響,她放下湯藥,道:“我叫徐浣溪,我的名字是從你們中原的一個詞牌名中來的。你們兩個在村子裏暈倒了,我正好看見了,便帶你們回來了,不要客氣啦!”徐浣溪指指桌子上的湯藥,又道:“你們快喝啦!喝了才會恢複哦!”
獨孤湛幽聞言皺眉,忙道:“我不要喝!”
上官翼端起一碗藥,走到獨孤湛幽床邊,道:“快喝了它!”雖然知道她最怕喝藥,但這藥必須喝。
獨孤湛幽目光哀求地看著上官翼,道:“不要!大師兄,我不要!”
上官翼看著獨孤湛幽嬌柔嫵媚的樣子,按住心中的動亂,道:“湛幽,乖!”
上官翼像哄小孩子一般,獨孤湛幽仍是嬌嬌柔柔不肯喝。
前幾日便已是水土不服,再加上五日來未曾喝水吃飯,身體如何受得了?上官翼如何不擔心,
獨孤湛幽雙頰酡紅,似喝醉了一般。
徐浣溪見此“咯咯”笑起來,道:“這位公子,你也多日沒吃飯,你先吃飯吧,她不願意喝藥你待會再哄她吧!”
當上官翼吃完飯後,卻發現獨孤湛幽發燒了。
雪膚紅的像柿子,頭發仍是不束任何飾物,懶散地披著,額間黑珍珠光彩更勝從前。
真是病如西子勝三分,更加惹人憐愛。
“哎呀,我趕快去請一位大夫來。”徐浣溪急忙喚家中下人去請大夫。
獨孤湛幽迷迷糊糊的,雙手亂抓,囈語道:“大師兄……大師兄……程兒……”
上官翼心中一動,伸手握住獨孤湛幽的手,獨孤湛幽漸漸平複下來,乖乖睡去。
大夫很快被請來,診斷後,撫著胡須說道:“這位姑娘水土不服,加之多日勞累,才會導致發燒,她身體太虛弱了,老夫開一副藥,休息幾日,便可痊愈。”
上官翼心中一寬,道:“多謝大夫。”
徐浣溪跟著老大夫出去抓藥。
上官翼從徐浣溪口中得知這個村莊叫做沙漠村,方圓幾百裏,此時他在村南,他們家是這兒的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