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湛幽心裏麵憤怒,十幾年的懵懂無知,一昔身世大白,背負血海深仇,偏偏仇人早已作古,那是血脈相連的家人慘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不知是有多僥幸,當年才得以被救,才能在十幾年後,與同胞兄長相認,與生母相逢。
“湛幽!”
上官翼的呼喚,獨孤湛幽置若罔聞,仍舊說道:“師姑大概是認為,金瞳郎君在十幾年前突然失蹤,定是有不為人知的原因,卻不知,在四大世家與琅嬛獨孤被滅門的後一個月期間,水冥笑因為身受重傷,被秦景行與秦止梧設計捉住,在血門的暗牢裏他被折磨了整整一個月!”
“湛幽!”
觀如是看到情形不對,合眼念道:“多欲為苦,生死疲勞,從貪欲起,少欲無為,身心自在。菩薩布施,等念怨親,不念舊惡,不憎惡人。菩薩布施,等念怨親,不念舊惡,不憎惡人。諸法集起,畢竟無主、無我我所。雖各隨業,所現不同,而實於中,無有作者。故一切法皆不思議,自性如幻。菩薩有一法,能斷一切諸惡道苦。何等為一?謂於晝夜,常念思惟觀察善法,令諸善法念念增長,不容毫分不善間雜。是即能令諸惡永斷,善法圓滿。十善業道。何等為十?謂能永離殺生、偷盜、邪行、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貪欲、瞋恚、邪見。於身無所取。於修無所著。於法無所住。過去已滅。未來未至。現在空寂。無作業者。無受報者。此世不移動。彼世不改變。此中何法。名為梵行……”
觀如是念了有半個時辰,獨孤湛幽緩緩閉合雙眼,腦中依舊紛亂。
觀如是也是額上冒汗,又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常無為而無不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靜勝躁,寒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如此又反複了半個時辰,獨孤湛幽戾氣已無,但是心內依舊不平靜,惡狠狠回頭道:“別念了,好吵。”
羽小姐重見光明,看到的是屋外期待的幾人,慕容程扶她出來。
淺藍衣裳,右肩一隻玉蝴蝶獨立,黑發如墨在腦後用蝶翼梳成一個髻,淺藍蝶翼似從發中生出,第一美人展開笑容,一雙眼眸盈盈如秋水,遠山眉貴氣天生,麵若海棠,清華如月,淺笑如春風。
獨孤湛幽調笑道:“呀呀,不得了,美人這一笑,樸紙和托硯以後該怎麼娶媳婦啊。”
上官翼苦笑,她這一笑生生壓製了多少怒氣,這二人一起長大的情義,當真無價。
而獨孤湛幽這一聲笑,把毒醫的目光吸引過來,隻見他麵色突變,“你你你……”
獨孤湛幽道:“我怎了?”
“行屍走肉……行屍走肉……”
這話一出,不僅獨孤湛幽,在場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震,上官翼運輕功飄過去,抓起毒醫衣領,問:“你說什麼?”
毒醫驚慌失色,哆嗦道:“她她她……她全憑一口真氣吊命……七星劍陣果然厲害……居然將她封印……”
獨孤湛幽毫不在乎,道:“你這和尚,倒還有點眼光。”
上官翼看了一眼獨孤湛幽,厲聲問道:“你說清楚,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