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上官翼趕到城門口。
蕭雪恨一招落敗，血水灑了一地。
情急之下，上官翼抽出乾坤劍，銀光一閃，鄭秀卓與方斕被逼的後退。
方斕嘶聲道：“上官翼，此時此刻，你還要護他！”
上官翼收回劍，“無論何時，你都不能殺他！”
方斕吼道：“為什麼？上官翼你以為你是誰？你真的是天下的主宰嗎？”
“方斕！不要逼我。”
“哈哈，逼你？我淩霄堡上下那麼多條人命，我要報仇，你次次阻攔，是你在逼我！”
雨水砸了天下第一人清俊的臉龐，他道：“方斕，你根本不知道一些事的真相是什麼！你報仇？那麼方唐害死那麼多女子，那些人的仇誰來報？”
“夠了！”蕭雪恨站起，收劍，惡狠狠地瞧著方斕。
“方大小姐！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報仇報的理所應該心安理得？你認為方唐欺辱女子合情合理天經地義？還是你認為這江湖的公道就是你家的公道？”
方斕瞪大雙目，並不服氣。
“或許你認為方唐欺辱的石姑娘隻是一個小小村姑並無長處？哈哈，就是石姑娘，都比你淩霄堡任何一個人來的幹淨！方解石縱容逆子作惡鄉裏，多少女子慘遭毒手，方解石為什麼不管？終於有一天他自己的女兒也被黑大盜奸殺了，這不是報應是什麼？淩霄堡有如今的下場，都是報應！”
蕭雪恨一步步逼近。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為什麼我會滅你淩霄堡滿門？為什麼上官翼處處縱容我？因為……西門榆大婚那晚，方唐對我下藥，就在上官翼住的小樓後麵的竹林，你哥……你的親哥哥，他對一個男人下手。”
他笑的駭人，雙目充血。
“他……強奸了我。”
方斕捂住嘴，碩大的淚珠掉下來，和著雨水流下。
鄭秀卓則是下意識看向上官翼，發現他滿臉痛色看著蕭雪恨。
暗中的獨孤湛幽死死按住蕭襄，不讓她衝出去，她不曾想到，上官翼不告訴他的真相居然是這樣；慕容程則抱住連澄澈，“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他此時方知，當日受辱的，不僅是連澄澈一人。
“湛幽姐姐，你放開我！”
獨孤湛幽搖頭，輕聲道：“襄兒，我們得裝作不知道，有些傷口，不能提，不能揭開，需要自己慢慢舔。”
因為那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
方斕徹底奔潰，使勁地搖頭，鄭秀卓於心不忍，不停地呼喚她。
“不不不……”
蕭雪恨驀地吐了一口血，全數噴在方斕臉上，方斕也不動了，保持著驚悚的神情，雙目呆滯，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鄭秀卓扶著她，叫道：“玉倩！玉倩！”
再也無人回應她，方斕已經氣斷聲絕。
上官翼扶住蕭雪恨，蕭雪恨道：“上官大哥，請你照顧好姐姐，我……”
“噗！”
他自絕經脈，吐了上官翼一身的血。
不戒無戒、樸紙托硯四人因為輕功不濟，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死去的兩人，與活著的滿心無奈與痛苦的兩人。
“秉哲！秉哲！秉哲！秉哲……”
喊到最後，蕭襄聲嘶力竭，無力跪在地上。
獨孤湛幽委屈地看著上官翼，鼻子一抽一抽的，“上官翼，你說，天下所有的惡人是不是都該死？我真想……把那些人殺的幹幹淨淨！”
這個雨夜，注定風起雲湧。
慕容程抱著被他點了睡穴連澄澈出來，上官翼慘笑，什麼都瞞不住，妄想掩埋的東西，終於撕破給所有人看，懷裏倒下的蕭秉哲，這個曾經笑容純粹幹淨的兄弟，這一刻，安好無害地躺在他身邊，隻是再也不會笑了。
鄭秀卓抱起方斕，將她也托上馬車，回頭，定定看著上官翼，“惟願此生，再無相見之日，或許如此，才可忘記今日一切，才可……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