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翼害怕中秋的到來,卻根本無法阻止它的到來。
命運像是詛咒一般。
江南世家重歸江湖,令狐桐、風洌等人來了靈輒山自然住在屬於他們的佛塔。
中秋前一晚,上官翼不住群英盟(原聚賢山莊)裏,依舊與獨孤湛幽同塌而眠,隻有沐綽約婚前自然不可與丈夫見麵。
夜幕降臨,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
璿璣佛塔燈光明亮,猛然聽見一樓大門“哐當”被打開,緊接著吵吵嚷嚷。
“大師兄!二師姐!”
令狐桐抱著兩大壇酒大聲嚷嚷。
仿佛回到了逍遙穀那些日子,師兄弟們偶爾一起喝個爛醉。
可是他們自從三年前離開揚州,再也沒有回逍遙穀去。
上官翼從二樓欄杆處探頭笑道:“快上來吧。”
他對於令狐桐他們雖然嚴厲,但是也是極其好。
令狐桐攬住西門榆肩膀,哥倆好地走上去,慕容程輕搖削香扇,斜睨一眼二人,頗為不屑,不過也快步跟上去。
上了二樓,獨孤湛幽一身雪衫,做的是女子裝扮,屋內燭光甚好,照的她無雙絕色。
令狐桐放下兩大壇酒,湊到獨孤湛幽跟前,“呀,師姐,我可以榮升第二美男了吧!”
獨孤湛幽在他額頭彈個腦瓜,“哼!想得美!你的洌風大哥到時候會上榜的!”
令狐桐故作苦惱歎息:“難不成本少爺永遠都是第三美男?”
有多少日子師兄弟五人沒有一起喝酒了?
開酒後上官翼一聞就知道是七步醉,“哪來的七步醉?”
慕容程道:“三師兄特意飛鴿傳書告訴我,讓我去杭州七步醉酒家排隊買酒。”
七步醉,七步就倒,上官翼道:“你們明天還想不想成親了?”
明日就是中秋,他們喝的爛醉還行?
獨孤湛幽站起“嘭”地打開另一大壇,“今晚不醉不歸!”
西門榆大喝:“好!”
上官翼攔都攔不住,就連慕容程也開始鬧騰。
上官翼笑了,也罷,成親就是一道儀式,明日之後,他的師弟們都成家了。
獨孤湛幽本不喜喝酒,今晚卻完全不限製,醉的靠在椅子上,踢了一腳令狐桐,“哎,一直沒問你,當年我殺了賽玉,你怨不怨我?”
令狐桐也喝得遲鈍了,聽到賽玉的名字也沒有多大反應,“長姐如母,何況賽玉負我在先……可是還是會偶爾想起她。”
獨孤湛幽不屑地笑了,罵道:“多情種!”
西門榆也醉了,口中喃喃叫道:“漣拜……”
令狐桐偏過頭看他,平平叫道:“老四。”
西門榆應了一聲,忽然二人抱頭痛哭。
上官翼獨自坐在一邊,儀態瀟灑,沒有理大哭的二人。
慕容程也有一口沒一口灌自己,獨孤湛幽喚道:“程兒。”
慕容程抬頭看向她。
“十年之後,不論結果如何,好好活下去。”
慕容程心頭一震,她居然知道!
獨孤湛幽道:“我和大師兄那日不小心聽到了你和毒醫的對話。”
慕容程輕輕點頭,“程兒知道。”
獨孤湛幽抓起杯子和他碰一杯,“以後不要太想我。”
那邊的令狐桐和西門榆本來大哭,忽然又鬧起來,二人手拉手手舞足蹈,並且把獨孤湛幽和慕容程拉起來,四個人在大廳轉圈,口中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羽茉珂到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瞠目結舌。
又看見上官翼淡然地坐在一邊,也沒攔著。
羽茉珂吸吸鼻子皺皺眉頭,“居然是七步醉!不醉就怪了!”
而獨孤湛幽看見羽茉珂來了,和令狐桐使了個眼色,二人將她拉起來,一起轉圈。
羽茉珂甩開二人走向上官翼,見他神色冷淡,眸中帶痛,叫道:“大哥。”
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這裏熱鬧極了,那邊的四個人還在歡鬧,完全不顧形象的耍酒瘋。
或許,這是最後歡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