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一步步,慢慢走近血腥味的源頭,近了,近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仿佛要從胸口裏跳出來。
突然有些害怕,怕看到她滿是傷痕和鮮血的身體。
他祈禱著,希望隻是看到一隻受了傷的兔子和野雞什麼的。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從不例外。
他看到的,是她雙臂盡傷,鮮血不停地往外湧,那雙拉他上來的白嫩小手,外皮盡損,那觸目驚心的雙手讓他隻想到了一個詞——
血肉模糊。
那樣的傷,隻有在墜下懸崖時,為減少衝力用手攀著崖壁,才會劇烈摩擦照成的血肉模糊,經脈俱損。
她是因他才跳下崖的,是為了幫他撿那該死的救命靈芝,她才受了這麼重的傷。
可惡!
心頭一痛,眼裏似乎要溢出什麼來。
他一向不愛哭,在冷宮中的生活讓他學會了堅強,哭泣的味道,很陌生了。哭隻是懦弱的表現,什麼也改變不了。當他要哭時,他就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能讓他為之動容,並且哭出來的,不隻是那雙血肉模糊的手。
視線轉向那雙手,那雙滿是鮮血的手中,緊緊抓住的,是一株靈芝。
是的,一株靈芝。
一株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靈芝。
那是他的靈芝。
那是,他尋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尋到,最後又掉下懸崖的靈芝啊!
她······真的幫我把靈芝撿回來了···為什麼···可以為第一次才見麵的陌生人做到這個地步?為什麼?
他不知道費了多大勁才停住哭的念頭,這讓他第一次覺得,止住哭的念頭這麼困難。
不久之後,他問過她這個問題。
那時她的回答是,你有一雙幹淨的眼睛,所以我信你。
而現在,他知道,必須給她止血包紮,不然這血一直流下去,她會有危險,很大的生命危險。
明白這件事之後,他馬上拋開所有念頭,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她的身邊。
他不想她有事,不想她有危險,真的,不想。
他必須救她。
於是,他就開始給她止血包紮。
她的傷很重,近看更加的觸目驚心,那手掌上幾乎沒了什麼血肉,那傷,深可見骨。
從懷中掏出上好的金瘡藥,想都不用想,直接一股腦的倒在了她的手上。
他也有受傷的,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可能完好無損。
但珍惜著沒有用藥,是因為那藥對他來說很珍貴。
想在皇宮裏得到上好的金創藥,自然是禦賜的。
而冷宮裏,禦賜的東西能有多少?這藥,是在他出生之前,皇上賜給他母妃的,用到現在,隻有一小瓶了。
這是用一瓶少一瓶,因此彌足珍貴,母妃平時都不舍得用,都是給他用的。
而如此珍貴的藥,他想都不想就全給她用了。
心中,莫名的情緒在跳動著,驅使著他這樣做。
而他發現後,第一個反應,竟是欣喜。
是的,欣喜。
所有的藥都用上了,她的傷口很快就沒有流血了。
所以他覺得欣喜了,所以他覺得值得了。
所以,他放下心了。
剛剛看到那樣的場景,他不知有多擔心,隻是強作鎮靜,罷了。
雖然他自己不知道,對她擔心的同時,一種不清不楚的奇怪感覺,在悄然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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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有人支持嗎?小零寫的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