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花魁(1 / 3)

尚之禮有些沉默:“我父王對大清忠心耿耿,當今皇上雖然年幼,但對我們還是不錯的,這些年我們三個在北京城裏錦衣玉食,他也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我覺得他不會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嗬嗬。”耿星河搖了搖頭:“鼇拜就是最好的例子,當今皇上對權力的控製欲很強,他不希望朝堂上有第二種聲音,日後他統一了廟堂,就該對外麵的軍隊下手了。”

“鼇拜是鼇拜,他專權,囂張跋扈。當今皇上忍無可忍,所以才......”尚之禮說到這便說不下去了。

耿星河看著吳應熊和尚之禮道:“我和皇上自幼交好,對他的性格有所了解,他隻能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皇上的皇莊就有一千一百處,占良田三萬七千頃,鼇拜心中隻有滿人,多次要求康熙讓出皇莊,把地分給八旗,結果遭到拒絕。所以鼇拜便圈了漢人的地,漢人百姓流離失所,康熙竟然還透支內務府的銀子擴充皇莊。”

吳應熊端著酒杯,靜靜的聽著,尚之禮則像不認識耿星河一般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在他印象裏,耿星河跟他一樣,是個隻會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風流浪子,沒想到對政治上的事也有獨特的見解。

“我們三個都算是盟友,同病相憐。”耿星河一改往日紈絝子弟樣,冷冷的看著尚之禮道:“你兄長尚之信就是日後的平南王,而你隻是被約束在京城的一個人質。說句不好聽,你兄長已經架空了伯父,我看他天性涼薄,日後不一定會管你的死活,萬一他一出兵作亂,你項上人頭還保的住麼?”

“什、什麼!”尚之禮站了起來,衝耿星河喝道:“我當你是兄弟,你怎麼能說出這種離間我兄弟的話!”

“權力紛爭從來沒有親情可言,到時你認為你兄長會因為你,而在外束手束腳,任朝廷宰割嗎?”耿星河也不怒,淡淡道:“這些年你也有所耳聞,你父王早就被你兄長架空了,尚之信已經是實際意義上的平南王。他對朝廷多有不滿,據說和鼇拜關係也有點密切,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他會因為你這個不怎麼見麵的兄弟,浪費日後大好機會嗎?”

“你我都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的命。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要麼你暗中乞求你兄長日後不要作亂,將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由皇上和你哥。不然的話,你就自己掌握主動權,他日不至於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耿星河看了眼吳應熊,再轉頭看向尚之禮:“我跟你相交這麼多年,不是兄弟勝似親兄弟。況且我們三處境一樣,皇上又是個喜怒無常之人,同病相憐,我們早就該成為盟友了。”

耿星河從小就有危機感,在和康熙互相利用的時候,就暗中留意另兩位和他命運差不多的額駙,尚之禮八歲逛窯子,九歲帶家丁在窯子裏和人打的頭破血流。吳應熊則是出了名的窩囊,所以耿星河下意識的去拉攏尚之禮,畢竟此人性子暴躁,比吳應熊那種怕老婆的人要有用的多。讓耿星河沒想到的是,吳應熊竟然隱藏的這麼深,這麼多年來,他看走了眼。

吳應熊還不敢相信耿星河的話,畢竟此人和康熙自幼交好,說不定早就成了康熙的人,對他的話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吳應熊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便一飲而盡。

耿星河知道事到如今,最好還是坦誠一些,獲得二人的信任,才可以達成真正的盟友。所以他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兩位兄弟可能不知,當今皇上把鼇拜當擋箭牌,真正促使鼇拜圈地的正是皇上。從他對鼇拜的態度上,我們不難看出,他是個喜歡過河拆橋之輩。鼇拜對大清有汗馬功勞,尚且如此,更別說我們三個了。”

“那我們 該怎麼辦?”尚之禮也不傻,說道:“鼇拜是因為他專權,而皇上又想奪回朝政,所以要對他下手,我們幾個又沒惹到他,應該不會吧?”

“這些年要是沒有鼇拜主持政務的話,朝政早被康熙攪的一塌糊塗了。不過話說回來,康熙在政治上,的確要比我們幾個厲害。正因為如此,他日後會眼睜睜的看著三藩坐大?肯定會想方設法逼三藩造反,到時候有借口可以出兵平亂。”吳應熊平靜的說道,耿星河點了點頭,尚之禮則臉色鐵青。

“其他話晚點再說,這次軍餉的事,兩位怎麼看?”吳應熊看著耿星河道,尚之禮笑了一聲:“我父王和哥哥派了我姐姐和管家護送貢品進京,具體的事項他們已經決定好了,朝堂上我隻要按我姐說的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