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國貿大廈37樓會議廳內,身著職業正裝的各色人物紛紛從大門走出,整個會議大廳瞬間變得空曠了起來,隻剩下還沒來得急收拾好的桌椅和主持整個會議的設計師藍羽傑。
剛整理好手中的資料,看著身後熒光屏上仍舊保留著的畫麵,藍羽傑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扭頭卻被門口突然探出的人頭給嚇得一顫,差點沒摔跤。
“拜托!你閑的蛋·疼也不要輕易去學人家阿飄好麼?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更何況我才剛剛經曆一場激烈的‘戰鬥’呢!很驚悚的好嗎!”藍羽傑沒好氣地衝那個還不願露出“真身”的人頭猛翻白眼,他剛剛真的有被嚇到啦!心還撲通撲通跳好快呢!
那‘人頭非但沒有生氣,然而還仰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衝驚魂未定的藍羽傑做了個俏皮的鬼臉,方才歡脫地跳著一扭一扭走了進去。
“就這種小場麵也能把你堂堂藍大設計師嚇成這樣?唬誰呢!”安妮不屑地癟了癟嘴,“再說了,我也沒蛋用來疼啊。”
“重點不是這個好嗎!”藍羽傑無力地垮下肩頭,再次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的各種無奈。
安妮也不再爭辯,隻淡笑著一臉諱莫如深地看著正關閉電腦和投影儀的藍羽傑,見他狐疑地看著自己,也不做聲,隻默默跟著他走出會議廳,然後進電梯,下樓,來到地下停車場。
“你又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好嗎?聽說有話不說硬憋著的人容易得抑鬱症的,我這是為了你的心理健康好!”藍羽傑一副“我是真心為你好,你一定要照做”的誠懇模樣,心底卻早已憋笑憋到快內傷。
相處了這麼久,他對她也許沒有像她對他那樣了解,但是最起碼還是知道她是個開朗活潑、直爽樂觀的性子,肯定是聽說自己今天中午要去市立人民醫院看望爺爺,想要跟著去,才故意裝出一副溫柔嫻靜的大家閨秀模樣的。
啟動自己帥氣的黑色路虎急速駛出國貿大廈之後,藍羽傑終於忍不住“噗”地大笑出聲。見他輕易識破自己的偽裝,安妮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頭,訕訕笑道:“人家隻是為了讓爺爺開心嘛!難道我這樣看起來顯得很作?”隨即從自己精致的LV包包裏拿出巴掌大的小鏡子照了照。
雖然鏡子太小得舉好高好遠才能看到整張臉,不過那光可鑒人的鏡麵上顯現出的清麗鵝蛋臉還是那麼美美噠~左看一下,嗯,鼻梁挺直皮膚白皙,耳珠上僅一顆亮閃閃的紅寶石耳釘,簡約大方又不失高貴!右看一下,哎呦媽啊!誰家姑娘啊這是?咋長這麼俊呢!
扭頭看到不停臭美的某人,藍羽傑不由失笑地搖了搖頭,決定還是不去打破她美麗的幻想,反正她臭美她的又不會影響到他,管那麼多幹嘛?小姑娘家家的就是這德性。
正照著小鏡子心裏美著的安妮突然從小鏡子中捕捉到藍羽傑掩飾不住的戲謔笑意,騰地放下小鏡子扭頭瞪著他,不甘地說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不漂亮嗎?”
“漂亮漂亮!你最漂亮了!”見佳人已惱,藍羽傑忙不迭不住地點頭。開玩笑!惹誰也不趕惹你這小姑奶奶啊!反正說好話又不要錢!
“真的假的?”某人繼續逼問。
“蒸的蒸的!正熱乎著呢!”
“什麼冷的熱的啊?你找打!”
“啊!小心啊!我正開車呢!”
兩人一路地笑鬧著,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市立人民醫院,剛走進電梯的藍羽傑一手小心護著安妮別被其他人擠到,一手按向牆上的按鍵,電梯門漸漸合攏起來。
“快點快點!病人已經破羊水了!趕緊準備手術!對了!你是病人家屬嗎?她叫什麼名字,懷孕多少周了?之前有什麼征兆?是怎麼摔的?”幾個穿著白衣的護士和醫生正推著一架擔架車從大門急急忙忙衝向電梯,旁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男人和一個中年婦女,那年輕男人原本潔白如新的衣服上赫然一大塊刺目的暗紅!
“是是是!我、我、我是她丈夫!她剛才在家裏正吃著飯呢,我們就幾句言語不和,不知道怎......怎麼回事她就......就就暈倒了!大夫啊!你可要救救她啊!”年輕男人驚慌地睜大著雙眼苦苦哀求著身旁的醫生,雙手死死抓著醫生的袖子不放,仿佛這樣才能給他更多的勇氣和信心。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搶救的,你先告訴我她的名字和孕周!”白衣醫生蹙著眉頭一臉正色,對年輕男人的慌亂表示非常理解,便也不去理會已經被揪扯得快成一團破布的袖子,隻冷靜地觀察著擔架上一臉蒼白不住呻·吟著的孕婦。
年輕男人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一臉為難地回頭看了一眼中年婦女,低聲問道:“張嫂......她......”
“她叫海棠,19歲,到今天為止......”張嫂眼角向右上揚,撚著手指算了算,“剛好37周呢!”
醫生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心虛又慌亂的年輕男人一眼,在檢查報告上快速寫下病人的基本情況,指揮著護士和其他剛匆匆趕來支援的婦產科醫生把孕婦推進應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