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看著站在窗前出神,久久不曾挪動的方昔名,有些擔憂:“我知道,方花對你而言,太過重要;我也知道,如今她忘記了一切,留在了那封奕身邊對你打擊很大;隻是,事情總要向前看的嘛,她失憶,也是外力所致,給她多找幾個好大夫,總會有想起來的一天……眼下最重要的,是麵對那封奕的重重手段。”
他的話音一落,那邊方昔名終於回身。若說以前的方昔名是孤傲冷漠,那麼現在的他……蘇南縮了縮脖子,不敢靠前。現在的他,就連眼底的那一抹溫色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變得,生人勿進,死傷自負。
“讓你辦的事,都辦的怎麼樣了?”
“都辦妥了,如今被封奕挑掉的幾處鋪子也無關緊要,羅峰那我們也送去了銀兩,隻等這次封奕失手而回,皇上降罪於他!”
“既然都辦妥了,那你來我這,為的什麼?”
蘇南差點吐血,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直直對著好友冷厲的目光,再也忍不住:“自從那日見了方花你就是這幅死樣子!從方花失蹤到現在,你也從一開始的急切不安到現在的沉悶難過。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作為一個男人,你既然愛她,就將她搶回來啊!方花好歹還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他封奕算什麼?仗著方花什麼都不記得了,強留住她?真是好笑,我一個旁觀者都能拎得清,向來聰明絕頂的你,怎麼這個時候反而糊塗了?”
“在她心中,封奕才是她的未婚夫。”
這是蘇南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失落的語氣,向來自信有加的他,因為一個女人,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這樣不屬於他的語氣。
“昔名,慕笙樓對上朝廷你都不怕,還能遊刃有餘的轉移重置;如今封奕就算對慕笙樓大肆行動我們也不必擔憂了,沒了後顧之憂,那封奕,又豈能讓你卻步?”
“蘇南,我不怕朝廷,不怕封奕,我,怕她。”那個男人笑著,可蘇南卻在他的笑意中,驚顫了心神。方昔名,不該是這樣的,這樣的神色,從不屬於他方昔名。
“少年時,我怕她知曉了我的感情而害怕躲避,我不敢說,深藏著,偽裝著;待她大一點了,我逗她,笑她,在她氣憤無奈的眼光中,我還暗自高興,因為,她終於將視線放在我身上了;我一步一步,我篤定她終會成為我的妻子,卻從不敢有絲毫放鬆;她那麼小,那麼純粹,心中幹淨的沒有雜質……終於,她回應我了,即便那小小的回應不甚明顯,可我知道,在她的心上,自此多了一個人。我等那刻,等了十多年。”
“昔名……”蘇南隻覺眼前有些模糊,這些話,竟然是從他最為欽佩的人口中說出來的,實在讓他,覺得,世事無常。
“她失憶了,可還是如以往般,簡單純粹。她還是那個方花,隻是,不再是方昔名的丫頭罷了。”
“那你,就這樣任封奕將她留在身邊,就這樣,放棄了你多年的執念?”
方昔名悠悠為自己到了杯茶,茶水已冷,順著喉嚨下去,刺激了他的感官。
“放棄?若是可以放棄,早在多年前就放手了。”他看向蘇南,眼神又恢複了以往般的神采,讓人一眼瞧著,沉溺進他的氣勢之中。
“她生是我方家的人,便是死了,也要與我同葬!”
“那你意欲如何?”蘇南咽口口水,驚覺,這人,不易招惹,太過危險,太過,不可捉摸。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作為丈夫,我實在失職。她對我妻子所做的,必然要承擔後果!至於封奕,我會讓他,親自將人給我,送回來!”
“你不是說慕笙樓的主樓在這?”
麵對著空蕩的一座空樓,封奕便是在謙和,此刻已是冷了神色,語氣不善。
而東方玲更是不善!她瞪著雙眼,左右查看。明明她尚在樓內之時,此處實實在在是慕笙樓的主樓所在!擔負著整個慕笙樓的運轉,其中人員更是頂尖,蘇南他,亦是親自坐鎮此處的!
“不!不可能!”東方玲渾身都散發著不可置信,她白著臉色,氣息不穩:“大人!一定,一定是那蘇南察覺到了我們的動作,在這之前,轉移了所有資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