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寒的表情讓納蘭的神色也變了又變。。。心中湧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不是吧。。。三叔該不會。。。
“我會在寨裏多待上幾日，這期間我親自負責你的武藝。”
莫問寒的話徹底粉碎了納蘭心底最後一絲僥幸。心裏大呼糟糕。
“三。。。三叔，這太麻煩了，而且用不著啊。”納蘭搜腸刮肚的想著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莫問寒倒是堅定得很。“大哥於我。。。總之蘭兒你從今天起，必須踏實下來練武。”
納蘭似乎是被莫問寒的語氣嚇了一跳。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三叔，蘭兒不在乎武功的好壞，你——”
她還沒有說完，莫問寒便目光炯炯的看著她，平日裏的憂鬱忽而消失了。
“你生在江湖，武藝不高隻能吃虧。”
納蘭扁了扁嘴，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更加的可憐兮兮，“我又不去惹旁人。再說又住在寨子裏，沒人動得了我的，好三叔。。。”
莫問寒暗自歎了口氣，再開口，語氣卻強硬起來，“你爹爹成名多年，又是咱們大寨主，樹大招風，蘭兒，你不範人，人可是會來範你啊。難道你想做你爹的死穴麼？”
納蘭咬咬唇。努力壓下心中的波瀾，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三叔，這裏地形我熟悉得很，再加上我的輕功，逃命還是很容易的。”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莫問寒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涵養還遠遠不夠，為什麼這丫頭就不能為大哥想想呢？大嫂的去世已經打擊了他的一半，若納蘭這另一半。。。莫問寒的聲音清冷起來，“這世上若要活得逍遙，你武功不行皆是白搭。”
然而納蘭卻忽的笑了出來。
“三叔的意思是，武功強了，便瀟灑了？自如了？”
莫問寒看著納蘭，納蘭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爹武功高強，可他還是保不了娘，所以他活得痛苦。一點也不逍遙。”她頓了頓，情緒卻似洪水般泄了出來，聲音也愈加地拔高。“怕是就連三叔這般厲害的男子，若真能如你所說，也不至到今天還憂鬱吧。”
納蘭的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此時此刻，她的三叔正用一種極深極遠極冰涼的眼神看著她。但納蘭還是高昂著頭，有些倔強有些發狠的與莫問寒對視，在這件事上，她決不會讓步，哪怕，哪怕三叔是她心底。。。的那個人。
納蘭承認她是有些失去理智了，麵對三叔，她總是不能控製好自己。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四周的空氣好似也凝固了，滯澀在兩人之間。
良久。
莫問寒歎出了一口氣。再看向納蘭的眼神卻淩厲不在，那抹憂愁，卻比任何時候都濃鬱。
“蘭兒，在這個世界上，武力就是實力，沒有實力，你永遠處在被動的一方，你永遠要等別人的憐憫和施舍。”莫問寒停了一下，斟酌著如何措辭，“蘭兒，你不好好學武，是因為害怕吧？”
納蘭瞬間怔愣了，一直緊捏著蘆葦笛的手指驀地鬆了，他，三叔，怎會知道。。。
莫問寒了然地看了眼納蘭的反應，“你是怕你爹在你有了足夠地自保能力，不再需要他的庇護之後，追隨你娘而去吧。”
隻單單的一句話，卻令納蘭有種驚天一雷一樣的顫抖了起來。
十三年來，從沒有人能明白，竟是三叔，一眼看透。。。
莫問寒不知何時已站在了納蘭身旁，極是疼愛的撫了撫納蘭的腦袋，那語氣，卻變得滄桑起來，“蘭兒，你的命隻能由你自己來爭取。我不能說你武功超過了你爹，你爹便能從痛中恢複，但是蘭兒，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命軌跡，在你的生命裏，不隻有你爹。你爹是這裏的大寨主，你便也有責任保護這裏的每一物、每一人。你推卸不了的，就像你爹也推卸不了你一樣。蘭兒，三叔的話你懂麼？”
納蘭愣愣地測頭看著莫問寒，耳畔不斷徘徊著剛才的一段話，隻覺得心底的某一個部分似乎坍塌了。這道理，她不是不懂，隻是。。。
她不敢真的去嚐試啊。那失敗的後果，不是自己所能負擔得了的啊。。。。。。
“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