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過癡望(1 / 2)

無憂轉念便想到蕭奕,日後六哥若及冠,皇上必會為他選妃,不論六哥願不願意,總是免不了的。若是六哥欲在朝中穩固,便需尋牢穩的靠山,到時候——

無憂便停了筆,怔怔的望著桌上幹淨的宣紙出神。以前不曾想過,到如今才想起來這個問題來,若真的如願嫁給六哥,又怎麼能保證六哥真能初心不變呢?就算六哥真能不變,隻怕皇上也定不能容許。那麼,她真的願意與人分享六哥?

無憂緊緊咬住下唇,眼中是濃重的失落之色。這世間,什麼都可以分享,唯獨不能分享的就是感情了吧。或者說,是自己做不到吧。

皇宮,其實是座金絲牢籠,看似金碧輝煌,實則不過是一片人心荒涼之地罷了。

無憂深知蕭奕心思深沉,又與太子不和,怕不會甘於屈居。那麼,自己真的願意入那牢籠嗎?自己心中所想,不過是一份一心一意的相守罷了,看來,竟是自己癡望了。

自嘲的搖了搖頭,無憂垂手,繼續寫下去。

原以為很多,誰知抄起來倒也容易,再加上無憂寫的專心,不再胡思亂想,不過一個多時辰,兩遍的《女誡》便抄寫完畢了。無憂一開心,便忘了方才的煩惱,吩咐冬晴收拾起筆墨紙硯,又想起幾日前未完成的繡品,便又喊琉兒幫她拿出來接著繡。誰知主仆二人好一會兒找,竟然沒有找到。

無憂皺著眉頭歎了口氣,沒精打采的說:“算了,不繡了,反正也沒什麼好繡的。”

琉兒聽出無憂不開心,便安慰道:“不如小姐重新繡吧,這回,琉兒幫小姐找個比上回還好看的花樣?”

“不繡了不繡了,太難了,而且,”無憂垂下眼睛,嘀咕道:“繡的那麼醜,六哥不一定會喜歡呢。”

無憂聲音雖小,琉兒還是聽的清楚,便打趣道:“那可不一定哦,依我看,隻要是小姐繡的,六皇子肯定會每日裏都貼身帶著呢。”

無憂抿唇,半晌才接道:“帶在身上又有什麼用呢?”

琉兒見她神色不對,又不想說話似的,便不再說,轉而問道:“小姐餓不餓?不然我讓廚房做些點心送來?”

無憂想了想,便仰頭一臉饞相的說:“我要吃紫薯豆沙餅,還有棗泥山藥糕~”

琉兒見她這般,知道她終歸小孩子心性,有什麼煩心事隻一會兒便拋到一邊去了,便寵溺一笑:“好好好,琉兒這就去廚房,小姐耐心等一會兒,就有好吃的糕點啦。”

說著便留下冬晴陪著無憂,自己轉身出去了。

無憂每天便如此窩在房中,除了偶爾去母親房中晨昏定省之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足不出戶了。不過,聶祁軒倒是隔個一兩日便來檢查無憂抄寫《女誡》的進度。話說聶祁軒上次進宮皇上十分欣賞,便特詔其入翰林院,任翰林院侍講一職,如此便時不時陪無憂說說宮中趣事,日子倒也不無聊,不知不覺已過了大半月。

到了五月下旬的一日午後,宮中突然來了人,父親著人來叫無憂,琉兒便將午睡的無憂叫醒。無憂一向有稍微的起床脾氣,這會兒午睡未起便被吵醒,心情更是不好,嘟著嘴便撒嬌般的軟聲輕喊起來:“有什麼事情啊這麼煩人?還讓不讓人睡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