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無奈歎息一聲,道:“隻怕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話中有話,無憂豈會聽不出,擰著眉,無憂仰麵問道:“怎麼了?”
“你沒看到方才殿中人看見你時的目光嗎?”蕭奕暗歎,無憂啊無憂,你何時才不那麼遲鈍呢?
“什麼目光?無憂隻顧害怕了,哪裏顧得上看別人是什麼反應?”無憂不解道。
“唉——”輕歎一聲,蕭奕在無憂腦門輕敲一下,恨鐵不成鋼道:“我以前怎麼教你的?要時刻觀察別人一舉一動,這樣才能真正掌握人心。”
“無憂沒有六哥聰明,怎麼也學不會嘛,六哥別賣關子,到底怎麼了?”無憂上前抓住他手臂搖著。
蕭奕麵上現出隱約擔憂之色,猶豫著開口:“今日那座上的西域使臣隻怕也看見你了,無憂向來姿容勝過幾位公主,隻怕和親之事又要橫生出一些波折了。”
無憂瞳孔微張,這、這難道就是安平打的好算盤?幾位公主,算來隻有安平年紀最適合,所有人幾乎都認為和親之人就是她無疑了,誰知她竟還有如此手段!騙她入宮,故意要西域使臣看見,若是那西域使臣當真中意自己,那她豈不是要代她和親,遠嫁他鄉?如果真是這樣,對皇上來說隻怕更是喜聞樂見的,自己的女兒和別人的女兒,還有比這更易取舍的麼?
無憂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說什麼好,隻吐出一句——“六哥在誇無憂好看麼?”
殿中,表麵上氣氛還是一派和諧的。
蕭奕將無憂送走便轉回殿中,過了半晌,宴會氣氛正濃,那西域使臣突然提起和親之事,稱方才一見無憂,驚為天人,不知是哪位公主?
蕭胤壓住眸中不快,仍笑道:“那位並不是我大胤國的公主。我大胤國公主隻有五位,其中三位年紀尚幼,隻有安平與清平兩位公主年紀與烏孫太子相仿,不知使者比較中意哪一位啊?”
那烏孫使者似乎有些意外,猶豫一刹,仍堅持道:“我以為方才那位姑娘就不錯,甚合我意,想來我們太子殿下也一定會喜歡的。即使不是公主也無妨,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女兒?”
聶丞相與聶家祁軒麵上皆是沉重之色,平靜之中似隱藏著怒氣。
蕭胤卻道:“不可——方才那姑娘並非我大胤公主,若代表我大胤前去和親,豈不有輕視烏孫之嫌,顯得我大胤誠意不足,實在不妥。況且那可是聶老丞相獨女,丞相視若珍寶,整日不離左右,隻盼著將來能膝下承歡,怎舍得遠嫁?”
“父皇?”安平公主嬌柔的聲音適時響起,溫軟有禮:“父皇多慮了,二位使者既喜歡無憂妹妹,又怎麼會嫌棄她不是公主之身呢?無憂妹妹聰穎可人,想必定會深得烏孫太子歡心,再說,這為我大胤前去烏孫和親可是無上榮耀、光耀門楣的好事,丞相一心為國,又怎麼會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