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淵一怔,那笑便凝在臉上,話題被她陡然打斷,慕淵突然不想再繼續下去,低咳一聲,掩去眸中窘迫笑意,慕淵突然問道:“下月是不是無憂生辰?”
無憂又一怔愣,輕舔下唇,害羞低聲道:“是呢,下月初七是無憂及笄禮,將軍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隨口一問罷了。”
回到丞相府,晚飯時聶祁軒便問起無憂今日在將軍府時將軍可有說什麼,無憂想了一想,偏頭答道:“將軍說禮物他很喜歡,嗯,還問了無憂下個月生辰的事。”
“哦?”聶祁軒蹙眉略一沉吟,便豁然笑了:“如此看來,無憂便不需擔心了。”
“嗯?為什麼?”無憂還尚自發蒙,有些不解。
揉揉她發頂,聶祁軒搖了搖頭,寵溺道:“無憂怎麼還在糊塗,將軍問你下月生辰之事,便是有意在你生辰這一日聊表祝願,可若是無憂和親去了,這生辰不就過不成了?”
無憂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抓住祁軒衣袖不敢置信的驚喜道:“真的麼?將軍的意思是會在此事上幫無憂了?”
祁軒無奈一笑,輕點她鼻尖:“瞧你那一副傻兮兮的樣子!”
“可是,將軍又怎麼幫呢?他能讓西域使者改變想法嗎?”無憂卻禁不住還是有些擔心。
“這個無憂便不必擔心了,將軍也許自有將軍的辦法。”
將自己泡在寬大的木桶之中,任熱水妥帖的熨燙這自己的肌膚,無憂因著驀然放鬆下來的神經,整個人頓覺無比愜意!
洗下一天的疲憊與滿身的汗水,無憂從水裏爬出來,換上柔軟貼身的褻衣,便喚來琉兒將屋子收拾妥當。
待琉兒熄了燈也回去睡了,無憂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夜色漆黑,無邊的寂靜蔓延著,無憂不由走到窗邊,任夜裏微涼的風將心中燥熱吹散。
心一旦寂靜下來,便會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起來,無憂抬眼望滿天繁星,不由想起今日的蕭湄來。
今日她一反常態,整個人似乎都處在歇斯底裏的狀態裏,一定是預感到什麼吧,若慕將軍真的有心幫自己解圍,那和親的任務隻怕還是要落在蕭湄頭上。
所以她才會說出那麼一番話嗎?
可是,那句禍水,那句魅惑皇上又從何說起?
無憂陡然又煩躁起來,按了按有些發緊的眉心,索性反身走回床邊,睡覺!
無憂才剛剛閉上眼睛,便陡然聽到一聲異響,似乎是衣物摩擦窗子的聲音!那聲音在靜寂的夜裏尤其明顯,黑暗之中無憂瞬間張大眼睛,轉頭朝窗子望去——
居然有人坐在窗上!
那人此刻仰頭望著天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線條細膩完美的側臉沐浴在皎皎月光下,散發著靜謐的陰鬱氣息。
純白不染塵埃的寬大袍子不時微微晃動著,右臉上的半塊麵具泛著銀色光芒。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