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找無憂有事?”聶無憂眼神一如既往的晶亮,微微帶著疑惑,唇角彎彎。
然她那笑似乎並未傳入眼底,慕淵微微皺眉,道:“無憂今天可有空?”
無憂想了一下,道:“當然有空,無憂每日都閑的很。”
慕淵牢牢盯住她,道:“看來無憂果然沒有練習過馬術和箭術。”
無憂啞然,陡然想起已多日沒有看過白龍了,看來,自己果然不是個好學生,心虛了下,囁嚅道:“將軍,是無憂偷懶了...”
慕淵冷然的臉上便緩緩漾起一抹笑,柔聲道:“好了,今日天氣不錯,無憂還要偷懶麼?”
無憂連忙擺手:“不不,今日不偷懶,我們現在就去吧!”說罷站起身來,一麵走一麵道:“白龍還在馬廄裏呢,將軍要跟無憂一起麼?”
慕淵不動聲色的勾唇,道:“自然。”
寬敞的馬廄微微散發著動物的味道,隻有一個身材微胖的馬倌正在喂馬,無憂挑眉,輕叫道:“咦?阿辛呢?”
那喂馬的馬倌便轉過微胖的身體,一見無憂便馬上放下手中草料,諂媚笑道:“喲,小姐怎麼來了,您有什麼吩咐嗎?”那人身體微傾,雙手用力的在深藍色的衣擺上擦拭著。
慕淵眉頭緊鎖,森然的眸光落在那人麵上。
無憂亦不覺向後退了一步,道:“隻有你在麼,阿辛呢?”
“阿辛啊,他在——”
“小姐找我?”阿辛聽到聲音便從一旁的矮房中出來,那人一見他,便裝模作樣道:“哎阿辛,你怎麼那麼磨嘰,小姐找你有急事呢!”
阿辛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卻不接話,那人自討沒趣,又嘿嘿朝無憂笑了一下,接著喂馬去了。
慕淵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阿辛刻字的右臉上,抿唇不語。
無憂一見阿辛便舒心笑了,幾步上前,道:“阿辛,好久不見白龍了,這幾天白龍狀態怎麼樣?可以騎出去嗎?”
“小姐要騎馬?”阿辛目光越過無憂,看向慕淵,微微探尋。
無憂亦隨他目光向後看了一眼,慕淵與她視線相接緩緩一笑,毫不驚奇無憂與一個馬倌的熟稔關係,無憂便也一笑,道:“無憂要和將軍一起出去,上次無憂的箭術便是將軍教的呢。”語氣之中滿是自豪。
阿辛微微吃驚,問道:“慕將軍?”不是在問無憂,而是直接問的慕淵。
慕淵便穩步上前,抱拳道:“在下慕淵。”
夏炘本來一見他便覺眼熟,然終不是當年認識的那個人,卻突然聽他叫一聲夏炘城主,不禁疑心道:“你姓慕?你是慕白的——”
“慕白正是家父。”慕淵勾唇一笑,目光灼灼。
阿辛不禁怔住,這麼多年,沒想到還能見到慕白的兒子!
無憂目瞪口呆,插嘴道:“你們認識?阿辛你是——”
“小姐,那不過是陳年往事罷了,阿辛在小姐麵前,永遠都隻是阿辛罷了。”阿辛低頭,柔聲向無憂安撫道。
無憂呆了一呆,突然明白阿辛是不想說,便舒心一笑道:“也對。”
“那小姐便騎著白龍去吧,有將軍在,阿辛便沒什麼好擔心的。”阿辛抬眸望向慕淵,不動聲色的下了逐客令。
慕淵垂眸了然一笑,道:“既如此,慕淵便告辭了,走吧無憂。”
無憂便接過阿辛遞過來的韁繩,牽著白龍,毫無心機的隨慕淵走了。
如願以償的見到丞相府的阿辛,證實了阿辛便是夏炘,慕淵心情卻並不輕鬆,更大的謎團被拋出,慕淵不得不另尋機會向夏炘證實一些東西。
跨上白蹄烏,一路與無憂來到城東,慕淵揚聲對無憂道:“今天不去馬場,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的地方。”
無憂一怔,眉眼彎彎,策馬與他並駕,長而柔軟的黑發飛揚在身後:“好啊!”
慕淵幽深的眸中蓄滿笑意,她不問去哪兒,便滿心信任的跟他走,讓他心情瞬間明亮起來。
城東外十裏,漳水陡然變得寬而淺,河水清可見底,平整的地幔上鋪滿綠茸茸長勢蓬勃的茵茵綠草,一直延伸到河水之中。
陽光柔和,夏風吹過河麵,清涼而濕潤,深吸一口氣,滿心滿肺的通透舒暢!
白蹄烏與白龍悠然的吃著河邊鮮美的嫩草,模樣是難道一見的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