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桀也不曾料到慕淵會出現,嚇了一跳,喃喃道:“慕將軍怎麼會今日來?”
慕淵略一勾唇:“時間比較急,事情也多,今天才有空送聘禮過來。”簡單一句算是解釋,隨即又問道:“無憂這是準備去哪兒?”
無憂眼神飄忽,無奈不會撒謊,又覺得著實沒有撒謊的必要,便小聲道:“那個,無憂正要跟夏侯桀比試一下……”
“比試?”慕淵目光往夏侯桀身上掃了一掃,皺眉道:“胡鬧。”
夏侯桀不是個笨人,遂乖覺道:“我突然想起來家父還有事要我做,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了。”
說著一溜煙消失在走廊盡頭,慕淵收回目光,上前一步,聲音低沉:“馬上就要做新嫁娘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往外跑?”
無憂頭皮一緊,忙道:“不是不是,我隻是覺得今天天氣不錯……啊,對了,我娘說,成親之前,我們兩個不能見麵的,”無憂往後退了一步,“阿淵理應知道的呀。”
慕淵不以為意的挑挑眉:“事情本來就多,婚期又定在初六,若真是不許見麵,豈不是更加著急?”
無憂撇嘴:“那你大可與爹娘商量,也不必來找我啊?”
慕淵眼睛危險的眯起,雙手抓住她纖細的肩頭,附在她麵上低聲道:“怎麼?這麼不想看見我?”
無憂吐了吐舌,沒出息道:“習俗,習俗嘛,我怎麼會不想見阿淵呢。”
“是嗎?”慕淵懷疑,“那你、有沒有想我?”
他眉毛微微挑起,眼神之中像是藏了把看不見的刀,無憂咽了下口水,很快便換上討好的笑:“想,天天想!”
慕淵看她表情換的如此從善如流,突然有種扶額的衝動:“是嗎,那就好,不過,再過兩天,娘子、就不必再受這相思之苦了。”
無憂一時不察,被他靠的極近,灼熱的呼吸噴在微涼的臉頰上,緊接著便是他印在額頭的一吻。
無憂恍惚覺得有些不同,想了許久,才怔怔的重複:“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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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蓋頭遮住麵龐,無憂雙手交握,緊緊抿著嘴唇,冰涼的沒有一絲熱氣的手心竟滲出汗來。
耳邊依稀充斥著前廳熱鬧的聲響,無憂忍不住想,他今天在外麵會說什麼?會不會喝醉?什麼時候進來?進來以後她要跟他說什麼呢?
想著想著口就有些幹,輕聲道:“琉兒?幫我倒杯水。”
“哦、哦。”琉兒忙不迭的倒水,遞到無憂手裏,無憂抿了一口潤了潤喉,發現玉白的杯口竟沾染上一絲紅暈。
無憂臉紅了紅,忙用手指擦去,又用手背朝唇上壓了壓,心想著這樣,應該不會太紅了吧?
又等了許久,無憂饒是緊張仍泛起困來,琉兒聽得門外腳步聲,忙晃醒無憂:“小姐,姑爺來了,快坐好。”
言畢跑到門口站好,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下去吧,不用在這守著了。”慕淵低沉的聲音傳來,無憂連忙端正坐好,聽聞他腳步聲漸近,直到一雙紅色的靴子映入眼簾,無憂身子一僵,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慕淵突然停下腳步,靜靜立在無憂身前,呼吸之間帶著酒氣。
怎麼了?
無憂微微抬頭,聲音之中有顯而易見的緊張:“阿淵?”
慕淵嘴角勾起,緩緩挑起遮住無憂容顏的紅蓋頭。
無憂琉璃般的瞳孔無辜的望著他,麵上恰到好處的精致妝容,使她看起來少了幾分少女的稚氣,微粉的腮、飽滿嫣紅的唇色無不帶著誘惑的旖旎——她已然不再是當日那個小小的少女了,而是他最美的新娘,沒錯,是他的。
慕淵已是微醉,唇角微微上挑著,麵容上是與平日冷峻不同的柔和,黑發束起,一向棱角分明的麵上居然染上薄紅,一襲大紅色喜袍更襯得他五官帶著翩若驚鴻的清冽魅惑。
掀開礙事的紅色蓋頭,慕淵挑起無憂小巧的下巴,拇指掃過她紅潤的唇,呼吸忽然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