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不禁咋舌,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以李堯跟慕絕的性子,就算他們最近認識了,也不該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們打起來吧?
“真是的……”無憂嘟噥一句,覺得這些事似乎不是她應該管的,便無聊的歎口氣:“李堯他們現在被安排在軍營裏?”
“是啊,”紅鸞也提不起精神,懨懨道:“總不能讓他一直呆在將軍府,不過他們雖然沒經過什麼正式訓練,但還算服從命令,平日做事也還嚴謹,有誰會想到他竟會跟慕絕打起來,嗬,在三軍中,有誰不知慕絕脾氣,這下那個李堯可是出了回風頭。”
無憂聳了聳肩:“罷了,反正是他們間的事情,既然不是什麼大事,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走了。”
紅鸞輕嗯了一聲,看著她徑直推開門走出去,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
他們因何起衝突,自己當然知道,但是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一來是怕她知道李堯他們說的話心裏不舒服,二來,怕還是不想她知道,慕絕其實是為了她才跟別人打起來的吧?
戰事已休,將軍其實有意放他們回家探親,眾人也很高興,隻有李堯仿佛有心事似的,同鄉問他原因時她與慕絕恰巧路過,就聽見他說不知聶無憂是死是活,他同鄉想是見過無憂,又不知無憂身份,便起哄說要他把人帶回家,綁著也要成了親,免得這樣日日夜夜想著,都要得相思病了。
那李堯也紅了臉,囁嚅著卻不否認,慕絕一張臉登時變得鐵青,徑直走過去拉住李堯陰森森道:“你以後再開她的玩笑我就殺了你。”
李堯也是個激不得的,當下兩個人就動了手,這麼一來,怕是也知道了無憂的真實身份,便沒了魂兒似的,讓趙礪一頓狠罵,一句話也不回。
李堯心裏何嚐好過,他對無憂是心存好感的,畢竟是簡單環境中長大的人,他思維單純的很,隻覺得這女孩美麗勇敢,若是有可能,他當然想要把她娶回家。
可是,她居然一開始就沒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怪不得她非要找慕將軍,怪不得人人都說在鬼方城時便見她跟將軍舉止親昵,起初他還不相信,覺得謠言不可信,她看起來那麼清澈率直,怎麼會存了什麼不軌的心思刻意接近將軍呢?
這下可好,原來她竟是將軍夫人,幸好並未對她說什麼過分的話,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的心意,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可是還是越想越覺得胸口堵得慌,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又覺得在旁人麵前丟了臉,一時間隻覺得再也不要見到聶無憂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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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已經可以正常行走,隻是卻不能劇烈運動,此刻他靜靜的站在蕭奕身後,低著頭一言不發。
慕淵勾唇一笑:“居然皇上已經決定將他帶走,也算了了臣一樁心事。”
蕭奕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不由得眸色深沉:“將軍的意思我明白,真是想不到將軍居然醫術也如此了得,正是難得的人才,朕可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封賞將軍才是。”
慕淵眸中劃過不悅,冷靜一笑道:“皇上不必費心,臣並不想要什麼賞賜。”
“不可,朕自當賞罰分明,否則讓天下百姓如何看朕?這件事朕自會放在心上,林行,隨朕回宮吧。”蕭奕輕輕拂袖,走出房門時目光不經意掃視院落——卻並不見聶無憂。
有些失望的垂下眸子,蕭奕已經大步走出院子,慕淵涼涼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恭送皇上。”
聶無憂悻悻然走過來,看到慕淵一臉不快的望著院子出神,小嘴撅了撅,心道,那個林行八成已經被蕭奕帶走了,那他還不高興什麼啊。
“阿淵……”無憂小心的蹭過去,有些討好的扯了扯他衣袖:“你在想什麼呢?”
慕淵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小心,不由有些無奈:“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放心一次呢?在鬼方城是這樣,如今回了鄴城還是這樣,我真怕一時看不住你,你就被人拐跑了。”
“怎麼會呢?不是還有阿淵嗎,除了阿淵誰都拐不走我的。”無憂歪著腦袋靠在慕淵肩頭,慕淵轉眸看她柔順的發心,猛然發現她已經又長高了些——
初見她時,她還不足十五歲,身量未足,頭頂也隻是到他肩膀的高度,如今站在他麵前,頭頂已經到他嘴巴那裏了。
心念一動,慕淵不由轉移話題:“無憂已經過了十六歲生辰了吧?”
無憂眨了眨眼睛道:“是七月初七的生辰,如今都已經九月了呢。”
是啊,如今都已經九月了,因為戰亂自己竟錯過了兩人成親之後她的第一個生辰,甚至連中秋節都沒能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