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無措,又帶著些恐懼,仿佛看見什麼令人難以承受的情境。
九紗心頭一緊,忙上前俯身在她上方:“你醒了?哪裏不舒服嗎?”
聶無憂眉頭皺著卻不說話,過了許久,見眼前的人還不離開,不由有些生氣的推開她,接著翻身下床,穿了鞋子就往洞外跑。
薩梵立在九紗身後,見聶無憂想跑,大掌一揮,掌風淩厲的飛過去,洞口那扇石門便砰的一聲關閉。
聶無憂撲過去拉那扇門,卻無奈根本打不開,不由惱怒的回身喊道:“開門!放我出去!”
無憂一邊說著,眼睛四處看了看,突然俯身搬起地上一隻長凳朝門砸去。
她這番舉動看得九紗一陣緊張,連忙跑過去想阻止她,無奈又怕被她砸到,隻好叫道:“你幹什麼?放下凳子,咱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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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的吃過午飯,終於等來了百裏星的消息。
薩梵給百裏星飛鴿傳書,要他黃昏之前帶著兩人的解藥到城外十裏落魂崖。
百裏星神色微動,須臾道:“看來鬼麵並沒有跟他們在一起,奇怪,他去了哪兒呢?難道不怕毒發嗎?”
慕淵神色陰鬱的仿佛隨時會下一場暴雨,差點失去她的心慌他居然要經曆一次又一次……他曾暗自發誓決不再讓她受到傷害,可是,還是讓她一次次陷入危險。
“現在就出發,免得夜長夢多。”他說話時還保持著冷靜的語調,但周身卻散發著不加掩飾的殺意。
百裏星挑了挑眉:“那就出發吧,從這裏到落魂崖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呢,走吧。”說著起身甩開衣擺,拇指與食指放入口中,一聲尖利的口哨聲過後,林中忽然跑來兩匹駿馬。一黑一白,黑色那匹體型較為高大,白色那匹卻竟然是聶無憂的白龍。
慕淵神色一怔,心裏卻劃過異樣情緒——百裏星看似滿不在乎,一副冷血寡情的樣子,有些時候,卻比他還要心細。
這樣的認知使他心底有些感激,卻同樣帶著些懊惱的酸澀。
“發什麼愣,上馬!”百裏星的聲音忽然傳來,慕淵收起情緒飛身上馬,白龍很是配合的奮蹄疾馳,黑馬白衣的身影與白馬黑衣的身影組成奇異的組合,瞬間消失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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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被綁住手腳的聶無憂不屈不撓的大喊著,一張原本毫無血色的小臉漲得通紅,九紗不安的看著不停掙動的聶無憂,眉頭不自覺擰起來:“薩梵,我怎麼覺得她怪怪的?”
“哪裏怪?”薩梵對無憂毫無了解,自然沒有九紗那麼敏感,九紗眉頭皺著,卻說不上來,隻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哪裏怪,隻是感覺罷了。”
“放開啊——”無憂扯著嗓子叫道,九紗受不了她的魔音,隻好走過去商量道:“不叫了行不行?你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的?”
無憂突然凶狠的朝她張嘴咬了一口,因為被綁著,自然是沒咬到她,便惱羞成怒:“你快把我放開,不然……”
不然什麼呢?聶無憂一下子停住,下麵的話就到嘴邊了卻忘得一幹二淨,腦子裏空空的,整個人就傻乎乎的呆在那裏,神情頗懊惱的樣子。
九紗被她嚇了一跳,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突然拉住薩梵的手臂叫道:“完了,她好像瘋了!”
薩梵也嚇得雙目大睜:“不會吧?不就一點迷藥,怎麼會瘋了呢?”
“你才瘋了呢!”聶無憂尖利的聲音又響起,嗓子因為喊叫已經不如剛才那麼亮,帶了些沙啞:“放開我,我要回家——”最後的尾音拖得長而婉轉,委屈不已,話音一落,已經哭了起來。
九紗有些慌神,她隻知道那個藥對人精神會造成傷害,卻從來沒有見過,如今見了無憂這樣,心裏便突突的跳起來:“怕是真的有什麼問題,你忘了宮主說過,千萬不要對聶無憂用那個藥,該不會……”
聶無憂才嚎啕哭了兩聲,突然又痛苦的叫起來,腦袋不停的甩著,想要用手抱住頭卻無奈手被綁住,聲音無助又淒慘。
薩梵聽得也是心裏一縮,他們身上起初剛中毒時,宮主為了讓他們知道不服解藥的痛苦,特意遲了一個時辰才給他們解藥,那時他們痛苦的慘叫竟與無憂的叫聲重疊了一般。
那種痛苦……聶無憂看起來這麼瘦小脆弱,會不會受不了突然就……
薩梵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由道:“不是說隻要叫醒了她就沒有事了嗎?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