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若在這三天中已經來來回回看過他好多次了,每次都隻見他直蹦蹦躺著,雙目緊閉,麵色慘白。屋子裏放了許多火盆,碳火明旺,暖得身子熱烘烘的。然一摸君昊雪的身子,卻冷地像冰塊似的。看著眼前毫無生氣的雪哥哥,她隻覺身子像是被僵住,動彈不得。仿佛看見多年前,哥哥,就是這樣躺著,悄無生息地離她而去。畫麵交疊,心如刀絞。更舍不得離開雪哥哥的身旁,靜靜地守護著他,等他醒來。
終於君昊雪醒了,他睜開眼,隻覺得手被人緊緊地握著,很溫暖,那手的溫度仿佛有著神奇的力量,讓他的心也跟著溫暖,讓他想到母後那溫暖的手,母後總說他的手太冰冷,所以總是將他抱入懷中,用手捂著他的雙手,讓他感到溫暖。仿佛是感覺到有人注視著她,烈火若從睡夢中驚醒,鬆開原本緊握住君昊雪的手。驚喜地看著君昊雪,原本想喊禦醫的話也說不出口,隻被眼前的人所吸引,看著他嘴角微微噙著笑,鳳眼一挑,眼神猶如一道明媚的春光,映襯在那張絕世俊美的臉上,消去了那日見到那份高高在上的霸氣邪魅,斂去了眉間濃到化不開的冰冷的惆悵,剩的,僅是一絲絲勾人心魄的柔情。那柔情,純粹得不摻一絲雜質,仿佛沉浸在什麼美好的回憶裏,讓人不忍打擾,隻想守護他這份溫暖。
烈火若忍不住用手撫摸著君昊雪的臉頰,白皙的手,溫熱的指尖,輕柔劃過他的臉頰,留戀似得來回遊走:“可以嗎?可以告訴我嗎?告訴我怎樣才能保留你這份柔情?”
那灼熱的手指觸及到君昊雪冰冷的臉頰,他突然驚醒,有些慌亂,怎麼會,怎會在除父王母後之外的人表現除我的柔軟,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自己這樣無措。立馬斂去自己的溫柔,恢複了那冰冷的神情。君昊雪冷然道:“收起你的好奇,不要試圖探知任何不關你的事。出去!”說完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沒有任何的不適,就徑自站起來,踱到窗口,看看窗外,天色昏暗,飛花飄舞,心也跟著亂了。
烈火若看著又恢複冰冷的雪,背對著她,偉岸的身軀,長直的頭發,嫡仙一般的俊美脫俗,仿佛剛剛那溫柔是她的幻覺,從不曾出現過。什麼嘛!火烈的表情沉下來,有些討厭這種咄咄逼人。這真是奇怪啊,為什麼他剛醒的時候那麼可愛,現在好了,他又變得冰冷疏離,就不能不這麼冰冷嘛?溫柔對待別人會死啊!突然一計湧上心頭,暗暗地笑著。
她站起來,走到君昊雪身後,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問:“你在生氣?”
“我知道。”烈火若突然斬釘截鐵的說。
“知道什麼?”君昊雪問。
“我知道你不樂意,我知道你不高興,因為你在人前總是維持著冰冷疏離的樣子,突然被人識得你的溫柔,所以你生自己的氣了!”
君昊雪微微一怔,她確實聰穎!
“而且,”烈火若又慢慢說道,“你是一個無情之人,你討厭別人對你有情,更討厭別人強迫你去接受,因為你害怕,你害怕自己沉溺。”
“你!……”君昊雪被她的話降住,愣了一會,他輕輕別過臉去,烈火若看出他落寞神色,玩心大起,“沒錯,我是見到了你的溫柔,這是不變的事實,我知道你有萬般不情不願。可是再怎麼說是我救了你,而且我關心你,擔心你,這都錯了嗎?還有是我讓你展現那份柔軟的嗎?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這麼凶過我,我…我……”說話間早已泣不成聲了,趴到榻上掩麵哭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似極度的傷心。
君昊雪見烈火若如此這般,知道是自己過火,疾步走到塌前安撫,他心裏更多的愧疚,又怎麼會責怪呢?
哪知君昊雪坐上塌,見烈火若嬉皮笑臉的轉過臉來,戲謔說道:“雪哥哥,人家救了你一命,你非但不知道感恩還要趕人家走,無恥不無恥?”
“你!!!”君昊雪幾乎是一驚跳起。
“你什麼你,你還沒好好感謝我這救命恩人呢,還把人家弄哭了。”烈火若眨巴眨巴眼,故作無辜狀。
君昊雪簡直覺得頭皮發麻!隻覺得眼前這看似純潔可愛的女孩是個難纏的小妖精,似乎以捉弄他為樂。
“你騙我!”聲大震耳。
烈火若看他窘樣兒,不禁掩麵輕笑。
“你你!!你……”一時語頓,不再說任何什麼便甩袖出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烈火若在塌上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