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纏鬥中的雪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體內的氣息已經紊亂。麵對眼前攻擊越發狠厲地折扇,有些招架不住,隻能險險地的避過,攻擊的招式再也使不出來,那雪花仿佛失去了支持,隻是無力地往下墜落,再也不具任何殺傷力。在這電光石火的刹那,東方遠滎左掌疾出,帶著勁風擊向雪胸口,雪縱然想要防備但已力不從心,被他一掌結結實實地擊在胸口,身子就直飛了出去。
雪的身子徑直撞上院中的那棵大槐樹,槐樹被他的脊背撞得簌簌作響,樹梢枯萎的黃葉紛紛落下,他挽發的玉簪“叮”的一聲裂成兩半,黑發散落,他猛地捂住嘴,身子晃了晃,就半跪在了地上。
從來沒見雪彎過腰,在對敵的時候,不管受了多麼重的傷,他都一定盡力支撐著挺直後背,絕對不會彎腰,可是他現在已經半跪在了地上。雪冥整個人像是被定在地上一樣,張大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主子!”雪翼大喝了一聲,向雪衝去。
“你?怎麼……”東方遠滎詫異地看著雪,那招式淩厲的攻擊,好幾次他都可以感覺到那雪花已切入他的肌膚,那是死神的親近啊,怎麼會突然如此脆弱不堪,難道……“你有重傷在身!”不是疑問,是在陳述事實,好強!重傷在身的君昊雪都可以將他打得如此不堪,更何況……嗬嗬……東方遠滎枉你自恃武功高絕,原來在他麵前簡直不堪一擊,他敗了……
“不關你東方公子的事!”被雪翼扶起的雪,擦去嘴角的血跡,冷淡地道。
“你?不識好歹……”東方遠滎恨聲不已,不愧是冰塊,一點都懂人情世故。
“說吧!來找我什麼事?”雪翼搭著肩扶著雪慢慢走,把雪扶到石凳上坐下,可是就這麼點路,雪臉色就變得蒼白無比,喘得一塌糊塗了,強壓下體內翻湧的血氣,不想在外人麵前示弱,硬是用僅剩地功力讓身體不至於倒下。
雪翼自然知道雪古怪的脾氣,隻能將身體緊緊靠近雪,讓雪依靠著他,不至於太辛苦。
想起若兒傷心的樣子,東方遠滎心中的火又騰地上來了,“君昊雪,你記得吧,昨晚我是怎麼說的,我讓你好好照顧若兒,結果呢?你給我照顧成什麼樣子,你不覺得你要給我解釋嗎?”
“你……不需要知道!”雪冷聲道。
東方遠滎看雪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樣子,心中的火燒得更旺了,“君昊雪,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不需要知道,別忘了若兒是我未婚妻,她受了委屈,我有權為她討回公道。”
“哦……原來你也知道她是你未婚妻啊,那你把‘你的未婚妻’交給別人照顧,又是何道理?”現在雪的臉色已恢複了冰冷本色的陰冷,說出這等諷刺的言語來,更是冷上加冷,叫人更難以忍受,更何況此時東方遠滎根本是怒氣難消,不由的肝火上升,氣的渾身發抖。
“你!?真是夠了,你那什麼態度?”
“你又是什麼態度,一進門就大打出手,難道這就是東方家的做客之道?”依然是淡漠。
麵對雪的冷嘲熱諷,東方遠滎心中的怒氣一再的高漲起來,幾度的想要跨步向前,企圖再與雪好好幹上一架,但看到雪蒼白的臉色,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兩眼未張,歎氣道:“算了,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靠近若兒,君昊雪你好自為之,告辭!“說完,憤怒地轉身離開。
“東方遠滎!”
“閣下,還有何賜教?”東方遠滎止住腳步,卻不回頭。
“她的幸福不會有我參與,以後……請你好好照顧她,讓她做最幸福的人。”
“你?……”回頭,看到的卻是一臉淡漠的雪,仿佛剛才的話隻是一個錯覺,但……冰冷卻掩蓋不可眼底流露的深深眷戀和無奈的悲傷,他是習慣把心思藏得那麼深嗎?心思藏得那麼深,是不是就是因為他的心思總是藏得太深,讓所有人已經理所當然地把他當成了一個無血無淚的人偶。但深到可以騙得了所有人,但自己呢?輕歎。“我知道,你放心。”這是男人間金子般無悔的承諾,至死方休。
得到滿意的答案,雪輕輕地笑了,若兒,東方遠滎會是你好的歸屬,以後隻有幸福,沒有傷痛,因為所有的痛都我背著,給不了你幸福,但至少我可以守護著你幸福。一口血從口中噴出,在空中旋轉著,那麼刺目驚心的顏色,豔得仿佛是焚燒了一切。雪向後倒了下去,嘴角卻是噙著笑,笑得那麼安心,像個孩子。
“主子!”雪冥、雪翼驚痛地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