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西顧,你叫什麼?是徐一諾的同事?“轉移話題一向是林西顧的強項。
那女警反倒笑了,給林西顧換了條毛巾,“我叫叫我林佳就可以了,至於徐隊,其實算不上是同事,三年前他調來這裏沒多久就去了做了臥底的工作,所以我和他共事的時間並不多,不過我老公和徐隊是好朋友,也是他的接頭人,所以我才會知道你。“
“原來是這樣,你老公是不是就是那個“清潔工”。“林西顧猜到了個大概,那個一直出現在林西顧麵前的”清潔工“不出意外就是那個接頭人了。
“清潔工?“林佳反應了一陣後了然般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清潔工,他有和我提起過那次。“
說起那次林西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讓他見笑了,班門弄斧。“
兩人正聊著,林西顧餘光瞟到了前頭的徐一諾正好下了車卻沒有朝這個方向走來,林西顧想到了什麼幾乎是下意識就拉開了車門。
徐一諾聽到動靜回過了頭,林西顧剛剛隻是本能動作,現在看到他正看向自己反而連該說些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去去就回,你和小李在這裏等著,車上很安全,你放心。”徐一諾話說完就就頭也不回的往他們剛剛逃出來的寨子那邊走了。
林西顧看到他手裏拿著的槍,也知道作為隊長他此行的目的,寨子裏都是些窮途末路的毒販,還有林齊北肯定是對徐一諾恨之入骨了,雖然明知凶險萬分,但林西顧也知道徐一諾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既然是他手上的工作不管吉凶他都一定會盡力完成。
“徐隊他很厲害不會有問題的。“李佳看出了林西顧的擔心好心安慰道。
林西顧眼看著徐一諾消失在了小樹林裏,喃喃的回答道“就是因為太厲害了我才會擔心。“
李佳的老公也在那裏頭,所以她心裏頭其實並不比林西顧舒坦,兩個同樣帶著牽掛的女人在車上靜默著坐了大概有十多分鍾,一直到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響起。
林西顧和李佳都被突如其來的巨響聲嚇了一跳,林子的另一頭一霎間火光衝天,爆炸帶來的熱浪和衝擊似乎連在林子這頭的人都能強烈的感受到。
等在這裏的其他人員在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後都第一時間衝到了現場,可林西顧卻連步子都邁不動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李佳和幾個工作人員在那裏打急救電話。
一個星期後。
一別三年,林西顧再次回到R市時,這裏的一切依舊如故,可她心裏清楚,雖然景色依舊,人卻不複從前,隻能說是物是人非。
林西顧用了三天的時間走遍了R市所有熟悉的角落,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踏進了那座留下了太多回憶的學校,R大。
她漫無目的的在校園裏轉悠,因為已是深秋,整個校園顯得特別的蕭條,一路走來也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學生,梧桐樹葉從樹枝上飄落下來淩亂的散落在小路上,林西顧走在上麵可以清楚的聽到它們在腳底下碎裂的聲音。
眼看著天快黑了,又是一天即將過去,林西顧翻出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撥出鍵。
“喂,你好,我是林東來,請問是哪位?”沒一會電話就接通了,可林西顧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喂?有人嗎?喂?”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因為她的沉默而掛斷電話,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林西顧的鼻子開始泛酸,喉嚨也是澀澀的,隻能勉強擠出個“喂”來。
可是對電話那頭的人來說這一個字已是足夠。
“小西嗎?你是小西?”因為急切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是小西,對不對?啊?說話啊!”
林西顧勉強忍住眼淚,用盡量冷靜的語氣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嗯。哥,是我。我回來了。”
以後再也不走了,林西顧在心裏對自己說。
第二天一早林西顧就和林東來一起去了西苑墓場,因為不是祭拜的時節,盡管這天晴空萬裏,可偌大的墓場卻隻能看到他們兩個活人,多少還是有些蕭肅淒涼的感覺,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叫聲反而顯得更加的突兀。
林西顧跟著林東來拐過了好幾個路口才來到他們的父親林宇墓碑前,照片上的人笑容依舊,可對他們兩兄妹而言卻是恍如隔世。
“爸,我們來看你了。”林東來牽著林西顧的手,“你看,小西回來了。”
林西顧將一束小黃花擺在碑前,眼眶早已濕潤,“爸,我回來了,對不起,這麼久才來看你,你一個人很無聊吧。”
當然,沒有人會回應她。
“小西,你想好了嗎?”林東來突然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