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生命中一些事情是經不起再次遇到的。
人生若沒有初見,便不會再有往後這許多的愛恨是非了。
那麼是不是所有的人或事隻能保留下最初最美好的印象,回憶便會如同霧裏看花,隱隱約約都是美好。可如果多年後再次遇見,心中的回憶,碎了,僅留的那一丁點的留戀,也破了。
有了初見,不見便是殘忍。
因為不見,再見更是殘忍。
人世間,兜兜轉轉,溫情脈脈之後,永遠是殘忍。
可他呢?多年之後,又會待自己如何?
映晨偷偷的瞄向走在自己前麵的玄羽。
感覺的白色衣角不時地拂過地麵,身後披著銀白色的披風,衣袖很長,僅能露出好看的指尖。頭發又長又黑,用白玉冠束著,還留了好些披在肩上。
多麼一個清雅俊朗的男子!
如果忽視他的銀麵具的話。
聯想到媯芷告訴她的,玄羽是大燕遺孤,要為大燕傾了天下。
真是一個,很適合馳騁天下的人。
他的心機,比起墨離也不差分毫吧。
自己與他朝夕相處了七年,以為他根本就隻是一個宮主,意圖天下不過是世人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編出來的故事。
可現實,原來如此。
那麼,世人是不是也常常因為太過注意他的豐神俊貌而忽視了他心底的真實想法。他的眼光是無與倫比的溫柔,就像是一潭溫暖而清澈的水,誘人深入,引人沉淪,隻要看上一眼,便會不由自主的溺進那溫柔中去,無法自拔。
所以,就連他的心機,都是被逼的吧。
“到了,你先進去吧。”
玄羽忽的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女子丟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淡淡一笑。
以為你不談起,是想忘了他。
可現在我忽然覺得,你不談起他,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想忘了他。
能說出來的,未必是真的,而放在心底留給自己一個人時去回味流連,欲罷不能的,才是最真的。
“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麵還有點事。你去告訴媯芷,醜時城門旁的偏門就開了,我們醜時二刻出發。”
玄羽一股腦的將話說完,扭頭就走。
以往從來都不會飄起來的衣角,微微的顫了顫,給人一種落荒而逃的錯覺。
映晨笑笑,抬頭看向客棧的牌匾,“月攏居”三個字淩厲而潦草,透著種淡淡的殺氣。
這字她認得。
是師父的字。
是月攏,還是躍龍?
師父的野心,還真是毫不收斂,倒是別弄得如同司馬昭之心一樣,人人皆知就好了。
映晨盯著那牌匾看了很長時間,直到哪裏積的雨水點點的滴在她的身上,她才一愣,縮縮脖子,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