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明珠嘟著嘴不滿的看著門外,“側妃胸懷寬廣,可也不能由著她們這樣作踐咱們不是?”
映晨笑而不語。
明珠依舊不滿的嘟囔著什麼。說來也是,先說謝如煙,與自家的側妃同為側妃,居然還是那麼的盛氣淩人,更別提那個姓魏的侍妾了,傳聞也是個大家閨秀,怎麼就是這樣眼皮子淺,遭人厭惡?
果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看她們那兩個的樣子就知道了。
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一聲通告。
“側妃,王公大臣們的賀禮也已經到了,這是禮單,請您過目!”
又是這個倒黴催著的小朱子。
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她們剛走就來說。
映晨揮揮手,明珠開門不滿的瞥了一眼小朱子,把禮單接過來,遞給映晨。
禮單是按照官品從小到大排列的,最初不過是些玉如意,夜明珠,琺琅瓷器等等,到後麵稍有品級的官員們便送西洋鏡,西洋香水,要不就是草原的羊絨製品或是雀金裘,等到最上麵兩位丞相所送的禮品時,映晨吃了一驚。
“右相沈覺贈白銀萬兩,純金茶具十套,各色錦緞千匹,首飾無數,外加西洋哈巴狗一隻。”明珠也是驚愕,失聲念了出來,“這要是給每一個進來的妃子都這麼多,這右相豈不是……”
“明珠,你看這右相多有錢啊。”映晨沒有理會明珠的後半句話,羨慕的順著墨跡一點點看下去,指尖輕輕順著飛揚跋扈的筆跡觸過,她試圖找出一個曾經熟悉的人的影子來。
他是絕塵宮宮主,位列眾卿之上,自然要給她送禮的。
可為什麼現在還沒有他的字跡出來?
她的指尖在濃黑的墨跡上頓住,他生氣了?
“哎,側妃您看,這個左相好奇怪啊,隻送了一把劍。”明珠眼尖的往下瞟了幾眼,驚念道。
映晨順著明珠的手指看去,是那個她曾經最熟悉的字跡。
“左相贈鳳舞寶劍一把。”最後是一個瀟灑的名字:玄羽。
他依舊是他,就連禮單上的名字都簽到最後,一點沒變。
隻是……
為何成了左相?
映晨留戀的指尖描畫著那個一直縈繞在她腦中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此熟悉的字跡啊,隻可惜,從此成為路人。映晨在心中想著玄羽在簽下這個名字時的鬱結、忿然與無奈,在心裏暗暗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那“玄”的開頭一點洇了很大一團,像是執筆之人在寫下禮單後停頓了好長時間。
他,可曾猶豫?
可曾恨過自己的不告而別?
映晨愣著思索,早已忘了還站在一旁看著她的明珠。
此刻整個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那個叫玄羽的男子,一襲白衣,清雅和順,笑容足以顛倒眾生。如同冬日的雪,蒼茫的白色,捂在懷裏卻一片冰涼。
若是那一夜……
映晨低頭看那字跡,力道可透紙背,讓人想起執筆之人在深夜中挑燈,千言萬語,終隻是化成了這把鳳舞寶劍。
他可是在提醒自己楚宮那夜自己的軟劍壞掉了?
他可是在以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們一起走過的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