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慌了神,七手八腳的將沈覺抬到內室休息。
看著他精神好了許多,蕭琪小心翼翼的問道,“右相,您說……誰是你的女兒?”
右相看著蕭琪的眼充滿了愛憐,“我的女兒……王爺,您的側妃桃花,就是我的女兒……”
且說映晨,跟著媽子回了內室,坐立不安,好容易央求著幾位媽子把她送回了沁香閣。
去年還是扶搖閣的地方已經被挖開了,一個小巧精致的花園已見雛形。
那是蕭琪弄給她散心用的。
映晨笑笑,走向不遠處的池塘。
那時剛來的時候,她在這池塘裏結識了婉貴妃,之後,又利用這池塘栽贓了如煙等人,雖說還未達到她的目的,可有現在的成績也是她當時沒有想到的優異。
現在,那個池塘邊站了一個人,手裏像是端著什麼撒進池中。
看那人的背影,靈蛇髻,水紅衫,腰肢苗條。
林淑妃?
不像呀。
映晨疑惑著走過去,那個女子卻忽然回頭,額間一枚血色梅花的花鈿,晃晃的逼入映晨眼中。
映晨不甘心的俯身,“臣妾桃花兒,見過田昭儀。”
是的,沒錯,那時的田青皓,入宮後拋棄了所有的嬌生慣養,學會了舞,學會了歌,學會了詩詞,學會了禮儀,甚至還學會了人人不屑卻人人都想要要的狐媚之術。
所以,她的地位扶搖直上,堪比九天大鵬。
“起來吧。”天昭儀的臉上是難有的倦色,“咱們都知根知底的,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映晨的頭垂的更低,斟詞酌句的說道,“臣妾惶恐。”
“唉……”田昭儀把手中的什麼扔入水中,那種暗紅色的魚兒一哄而上,水麵頓起渾濁。
“桃花兒,為什麼我們都回不去了?我還在懷念當初那個和我頂嘴,孤陋寡聞的桃花兒,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你怎麼就變得如此膽小謹慎?”
映晨隻是靜靜的站著,不說話,很安詳的神態。
田昭儀長歎一聲,“你看看我,當初執意入宮,原以為一世繁華,卻不想,深宮落寞。”
她說這話的時候,額間的梅花妝不住的抖。
很滑稽,可是讓人莫名的想要流淚。
映晨沒有接話,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田昭儀搖搖頭,苦笑著拉起映晨的手,“今天本來想要看看你,卻不想你被安陽王帶走了,撲了個空,不過那池塘裏的七星魚挺好玩的。”
映晨隻是拉著田昭儀的手到處溜達,始終不說話。
田昭儀又自言自語道,“莫不是今個見了西洋人被嚇傻了?據說那西洋人金毛卷發,身形佝僂,但其智力卻是超常,你今天見了,到底是個怎麼一回事?”
映晨此時好像才緩過神來,怒道,“什麼西洋人,隻懂得嚷嚷著些沒用的東西,輸了不敢認,反而咆哮大怒,真真令人發指!”
田昭儀心下一樂,繼而又問道,“怎麼王爺讓你先一個人回來了?”
映晨微微一歎,並不急著回答田昭儀的問題,笑道,“王爺是國之棟才,豈能因為我這區區小事而費心的?”
從她的語氣裏,沒有抱怨沒有不滿,隻有對那個王爺的讚美,還有自己的驕傲。
田昭儀走回池塘邊,笑道,“你看這七星魚,真是可愛。”
映晨看著帶著血的肉絲一條條的落到池中,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