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什麼錯?”古漓將目光轉向阿梧,冷冷道,“文漾,你聽不見本王的命令嗎,還不照做。”
“是。”文漾無奈地看了一眼微雲,上前欲帶走阿梧。
“等一下。”微雲製止,“請王爺告訴我,阿梧到底犯了什麼錯?”微雲護住阿梧,直直看向古漓。當初留下阿梧,古漓也並沒有反對。
古漓上前幾步,從桌上拿起那株還是鮮豔的桃花,專注地凝視著,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溫柔輕潤,仿若有了回憶和遐想,然而下一刻,他的臉卻更加陰沉。古漓將桃花舉在微雲眼前,“擅入檀園者,笞五十,而他更是擅自摘了我珍愛之物,笞五十,本王已經很仁慈了。”
是檀園,微雲終於明白了那株桃花的由來,看來責罰已是不可避免,“王爺,阿梧還小,笞五十,他會受不住的,況且我也不曾告訴過他檀園是王府禁地,所以阿梧擅入檀園終究還是我的過錯,王爺若要責罰便責罰我吧!”
阿梧站在微雲身邊,抬頭望住古漓,“花是我摘的,王爺你要責罰就責罰我好了,與雲雲無關。”
古漓冷眼掃過微雲,無情地說道,“文漾,將他拖出去。”
文漾抱住阿梧,將他拽離微雲身邊。
微雲一急,慌忙也抱住阿梧,語聲變得有些激動,“阿梧是為我摘的花,王爺怎能如此不明事理,責罰一個孩子。”
古漓黑眸牢牢盯住微雲,一字一句,如寒夜風聲,清晰無比,“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罰你?”
微雲眸光清亮坦然,無懼地與古漓對視,“請王爺責罰微雲。”
古漓深黑透亮的眸光一刻不放地鎖住微雲,似要一眼將她看透,卻又隻看得到那一抹惑人沉醉的清澈。突然,古漓快速撇開目光,一臉陰沉地轉頭向文漾喝令,“將王妃帶出去,笞五十。”
阿梧被兩個侍從緊緊按住身子,掙紮不得,他抬頭死死盯住古漓,將眼中的憤恨掩去,隻牢記在心裏。
文漾拿著竹條,站在微雲身後,一臉難色。古漓在一旁催促,“怎麼還不動手?”
文漾丟掉竹條,單膝跪下,“王爺,屬下不能對王妃動手。”
“那本王還要親自動手不成麼?”
“可是,王妃昨天還受了傷。。。”
“動手。”古漓打斷文漾的話,漠然轉身。
文漾慢慢撿起竹條,望著微雲平靜無瀾的麵容,遲遲舉不起手。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毫無反應的古漓,終是一咬牙,揮動了手臂,竹條落在了微雲身上。雖然文漾隻使了五分力氣,但突然落在身上的疼痛還是讓微雲忍不住輕輕哼出聲。
竹條又是一揮,微雲的身子有些顫抖,但她盡力維持著平靜,不發出聲音。
文漾盡可能地放輕力道,可竹條帶出的風聲仍然格外清晰,一聲聲,震動著古漓的心,更仿佛是笞在他心裏某個未知的角落上,忽然之間,他沒有了憤怒,也忘記了那株被折走的桃花,所有的感覺都仿佛淡去,隻剩下心口微微的澀。
當竹條揮到第七下時,古漓似再也忍不住,突然轉身,一言不發的快步朝園門外走去,那張俊美無瑕的臉上,漠然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