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久久不收回目光,久久僵立,看著大雪在眼前傾下,將全部庭院染成白茫一片。
“暗影公子。”
暗影回頭,王太醫已走上連廊,走近他身旁,“王太醫,要回去了嗎?我送你出府。”暗影說罷轉過身。
“不勞暗影公子了,到王府大門的路老臣是熟悉的。”這條路常來常去已數不清走過多少回了。
“那麼,王太醫慢走,我不送了。”暗影聲音清冷,俊秀的麵容淡漠不變。
王太醫沒有即刻告辭,反而再走近暗影一步,“老臣還想再看一看暗影公子的斷臂之處,快近兩月,傷口可已好全。。。”
“我的傷口已好,不需王太醫費心了。”暗影聲音更冷,轉身邁步站到一旁。
王太醫仍是關懷道,“聽暗夜公子說,你很少按時吃藥。。。”
“哥哥真是囉嗦聒噪,我不需吃藥。”暗影冷哼,目光直視廊外,任寒風吹起他空蕩的左袖,毫不在意裏麵曾經曆過怎樣慘烈的肉裂骨斷。
王太醫搖頭,不讚同道,“縱然你身體強健,但斷臂乃大傷,若不及時補回元氣,隻怕日後。。。”
“日後我照樣能為殿下赴湯蹈火,”暗影終於回視王太醫,似嚴厲道,“王太醫應該關心的是殿下可已按時吃藥,在我這多費唇舌做什麼?”
王太醫不覺心裏歎了口氣,為暗影像個固執的孩子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斷臂後更是對傷口置之不理,不加治護,放任它隨便愈合也好,惡化也好,對它比對人更冷漠。
“殿下已經喝過藥了。”王太醫答道,他正是親手煎好藥,送進殿下臥房,親眼看著殿下喝完藥,才動身跪安離去。
“殿下可有說過什麼嗎?”一直沉默的紫笙突然轉頭,邁步上前,抓住王太醫的胳膊急問,除了服侍殿下的侍女,現在大概隻有他能最常見到殿下。自回到王府,紫笙一直沒能踏進雲苑一步,憂心如焚的她,此時哪怕不管從誰口中聽到關於殿下的隻言片語也是好的。
“殿下不曾說過什麼,隻是問了王妃。。。”
“殿下正是因她才生了大病,為什麼還要問她。。。”紫笙不等王太醫說出後麵的字詞,已激動喊出,維持不了自己的冷靜,咬牙咽下更激憤的話,那個古漓的女人怎樣,殿下為什麼還要管她。。。
“紫笙小姐,血損的病根在殿下身體內可能很早已形成,一直潛藏,終會被誘發,不能怪任何人任何事,暗影公子,也不需一直自責。”王太醫明白解釋,特意想讓暗影能夠釋懷。
紫笙聽不進王太醫的話,那個暴雪之夜,殿下為尋那個女人墜馬,昏迷,高燒不醒。。。佑安王妃便是害殿下生病的根源,她逃不脫這罪責。
而暗影,不顧旁人勸慰,始終不能原諒自己,深陷在悔恨的泥沼裏,不自拔。
連廊上,一個麵色黑沉的中年男子匆匆而來,正是殷白,他快步走到紫笙麵前,“紫笙小姐,殿下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