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人是誰,應該也是希望沈公子能快些好,才送來這藥的,不是嗎?”霜兒發表自己見解,“我猜定是沈公子的一位親人。”
“親人?”沈寒看她一眼,疑問更重,父母,哥哥遠在京城,或許還不知道他仍活著的消息,而且雪參丸稀世珍貴,千金難得一顆,他從未聽說他們手中有此藥,不是他們,還有何人呢?他還有一位不知道的“親人”嗎?
荇蘊告訴他,送藥之人說,他日後若還記得這送藥之恩,便親自來謝我家少爺。可沈寒並不知道不露麵的“那人”究竟是誰,何談恩謝?
霜兒見沈寒眉頭緊鎖,好看的臉都有些皺了,不禁道,“沈公子若想不出便別費神苦想了,好不容易好了腿,別又壞了腦袋,那樣這段時間小姐便白費苦心了。”
沈寒作勢著惱,要推開霜兒,剛抽出手臂,還未好全,力氣亦不足的雙腿頓時支撐不住身體,修長的身子站立不穩地晃了晃,略顯滑稽。
霜兒趕緊又攙住他,自動賠出一個笑臉,“沈公子別介意,我貧嘴慣了。”
從小便伴在小姐身邊,隻因荇蘊一直不笑,霜兒學會了貧嘴,可卻從未逗樂過小姐。
在霜兒心中,她家小姐自是美顏無雙,是孤峭冰山上那朵唯一的雪蓮,清麗傲然,風姿絕代,若露一笑,冰雪散融,該是多麼的傾世絕美啊!
可惜她不曾有幸見到小姐的笑容。
霜兒語畢,還是習慣性瞧向小姐,可這一瞧,驚愕不及,已瞧得呆愣,一襲白衣,一身清冷的荇蘊唇畔那一絲淺淺的弧度,雖然模糊,卻讓霜兒看清了,那真是一彎淡淡的笑——笑若細瓣初綻,緩緩綻開在輕寒風中,美動人心。
可能笑是荇蘊從來不熟悉的表情,連著淡笑一同流露出的還有一抹不自然。
霜兒眨了眨眼,再想瞧清楚些,隻見小姐已朝他們走來,唇角那抹極美的笑極快消失不見,臉上又複平靜無緒。
“霜兒,他還是個病人,你不要欺負他,今日的行走練習就結束吧,你扶他上床休息。”
“小姐心疼沈公子了。”霜兒瞧明白了,小姐剛剛那抹笑分明是對著她身旁這個笨公子的啊。
“他的腿還不能長時間站立行走。”荇蘊解釋。
“沒關係,我還可以再練習一會兒。”不待霜兒要扶他走回床邊,沈寒連忙出聲。
沈寒的雙腿被重物所壓,曾一度失去知覺,經過荇蘊悉心救治,後又服下雪參丸,才終能保全,逐漸恢複。他在床上躺了許久,剛能下地行走,每走一步其實都頗為艱難,甚至咬牙忍痛,但他急切地希望自己這兩條腿可以盡快恢複力氣,能盡快走出大門,他要出去親自尋找表哥,他不相信,決不肯相信,表哥已死,定然還活著。
“欲速則不達,你若想出去,至少還要再過兩個月。”荇蘊看著沈寒焦憂的麵容。
“兩個月?”沈寒等不了兩個月,還是沒有表哥的一點消息,他其實一天也等不下去,“其實。。。其實不用那樣長時間,我想隻要再過半個月。。。”
“小姐說兩個月,都是為你好,你想什麼半個月,也不想想這一兩個月小姐為你付出的,你別覺得你好的快,是雪參丸的功效大,要我說,是小姐的功勞更高。你現在的兩條破腿出去能做什麼,走不了幾步又得晃倒,逞強弄傷了自己,會害小姐又要為你操心。。。”霜兒最不高興看沈寒不珍惜小姐的辛苦,時常不依不饒地念叨他,好比此時。
沈寒一句話未說完,已被霜兒駁斥不休,名門貴族沈三公子我行我素,瀟灑自由慣了,何曾有人敢出言訓他,連父親母親也不曾多說他一句。
這丫頭竟在荇蘊麵前,這樣說他,將他說得好像廢物一樣無用,沈寒登時臉上漲紅,話被噎住。
“你。。。閉嘴。”沈寒終於忍不住怒目相向,一使勁,再次抽回手臂,再不讓她攙。
窗外突然有馬匹輕輕嘶鳴聲,吸引了屋中三人的注意,隻聽見接著有詢問聲傳進來,“三公子,你在這裏嗎?”
這聲音很是熟悉,沈寒猛地臉色一變,轉身便令霜兒攙著,踉蹌地急忙朝窗外挪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