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無聲的四野,孩子的笑聲回蕩。本來天真爛漫的笑聲,生生透出一陣令人戰栗的恐懼。
“天降不祥子,以此子祭天,吾,祈求神明庇佑!”
男子朗聲說出句話。他站起來,將孩子放到香爐前的桌子上。身後的小童子端過來一個木盤,裏麵放著一把短刀。
剛才被人拖下去的婦人不知道為什麼又跑出來,她跌跌撞撞的跑上高台,在男人拿到那把刀之前搶先將刀捏在手裏。
“烏湮,你放過他,他隻是一個孩子。”婦人將刀對著黑袍男人聲淚俱下的祈求。
男人平靜的看著他說:“他會帶來災難。”
女人揮著刀喊道:“騙子,他不會的。你就是想殺了他。你放過他,不然……不然……”
男人憐憫的看著婦人。
婦人觸到男人的目光身體一顫,她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傷不了你,誰也傷不了你。”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大:“讓我代替我兒子去祭天,讓我去死——”
女人反手將刀劍對準自己的心髒狠狠的紮下去。
溫熱的血液噴濺出來,但是一滴也沒有碰到黑袍的男人。
他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息的女人,臉上閃過一絲輕愁。
台下立刻跑上來幾個人將女人拖了下去,幾個手腳麻利的女人快手快腳的將高台上的血擦幹淨。很快,那裏幹淨的看不出一點死過人的痕跡。
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出聲。
男人轉身看著桌子上的孩子,輕歎口氣。他緩緩走到桌子旁邊低頭看著孩子低聲道:“你果然是不祥的,你害死了你的母親。”
他接過小童處理幹淨的刀,雙手握住刀柄對著孩子的胸膛狠狠的紮下去——
“啊——”周煜驚叫一聲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唔。”他彎著腰,雙手緊緊捂著心髒。好疼,心髒好疼。
仿佛夢中的那把刀紮在了他的心髒上,疼的他恨不得去死。
半晌,那陣疼痛才一點一點消退。周煜拿手一抹額頭,那裏滲出了密密的冷汗。他拿起床頭上的手機來看,現在才淩晨三點。但是他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周煜看著旁邊,那裏放著鍾季的枕頭,他回S市了。
周煜站起來拿了盒煙,走到陽台上。他打開陽台的窗戶。點著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
心頭的陰霾總算散開了一點。這麼多年了,他還以為他再也不會做這個夢了,但是現在這個夢又來了。
陰暗、壓抑、疼痛。這就是這個夢給他的感覺。
當年周煜被這個夢險些逼瘋,他因為這個還看過心理醫生。經過醫生的疏導,周煜漸漸不做這個夢了,但是,現在這個夢又回來了。
是不是,預示著什麼?
手中的煙漸漸燒到手指,但是周煜沒有管它,隻是看著窗外沉沉的夜幕出神。
下一秒他利落的掐掉煙,回身拿出電話。
“喂,是我。我需要你的幫助。”
電話那邊安靜了半分鍾,傳過來一個好聽的男生,他說:“好的,時間我再通知你。”
周煜掛掉電話,去衛生間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