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灝回到宴會上的時候四處找不著李若斯的人,心下倒也不是很著急。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個有分寸的女子,定不會鬧出什麼大事。隻是開始有點心不在蔫,麵上堆著一塵不變的微笑迎著前來與自己談笑的賓客,安以灝突然有種掉頭回家的欲望。
心動不如行動。正想著給不見人影的李若斯打個電話,卻不料她的電話早一步打來。安以灝浮上一絲微笑。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默契?
他按下通話鍵,附在耳邊。
“我先回家了,你別玩太晚。”手機裏傳來李若斯柔軟的聲音。聽了這話,安以灝微怔,不過片刻又回道:“怎麼突然走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不太舒服。”
不舒服嗎……安以灝眉頭微蹙,心下微微有了打算。
“那好吧,早點睡。”然後和李若斯說了再見就掛了電話,他沒有再待下去的打算,和宴會主人道了聲別就往停車場走。他要回家。
停車場設在地下,仲夏的風穿透敞開的窗戶在地下停車場裏四處流竄。安以灝一邊拿著鑰匙一邊往自己那輛Acura走去,可卻在經過一輛黑色轎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河東柏看著在自己麵前站定的安以灝,不禁莞爾。若斯的丈夫……
“河東柏。”安以灝輕蹙眉,沉吟著出聲。聞言河東柏輕點頭,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久仰大名。”如果說安以灝是優雅俊逸的商業巨子,那麼河東柏就是迷人清雅的翩翩公子。
兩個如此耀眼的男子站在一起,注定不能成為朋友。隻因為他們的心氣是一樣的高傲,而他們的追求也是對方的追求。
兩個頗為客套的互相寒暄了幾句就各自回到自己車裏了,隻是在安以灝抬步即走的時候,河東柏突然壓低聲音拋出一句話:“請好好愛你的妻子。”雖然聲音極輕,但安以灝自然聽到了。他收起臉上的笑容,頭也不回的說:“那是自然。”說罷揚長而去。
河東柏看著那個倨傲挺拔的男子遠去的背影,心下不禁有些擔憂。
這般高傲的男子,真的適合若斯嗎……
修長的手指嫻熟的把著方向盤,車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而車裏,安以灝一直輕蹙著眉。
“請好好愛你的妻子。”
河東柏剛才的話一直縈繞在他耳邊,然後直擊肺腑。安以灝不禁覺得有些煩悶,僅因為這短短的一句話。
這個河東柏,難道是在警告自己嗎……
這樣想著,行駛的速度也不禁更快了一快。突然,無意間的一回頭竟看見一家街邊花店。突然想起李若斯剛才的話——
“我有點不舒服……”
女人看到花都會高興的吧?這樣想著,安以灝放慢了車速,在花店前麵停下。
店裏充斥著淡淡的花香,店員殷勤的打著招呼。安以灝的眼快速掃過一排排姹紫嫣紅的各色花朵,最後在一束白色百合前停下。
“請幫我包起來,漂亮點。”安以灝嘴角溢出淺淺的笑。
香水百合,他記得這是她喜歡的花。
捧著一大束香水百合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裏人都已經睡下了,看了看腕表,將近十二點。換了鞋隨手把花放在餐桌上,安以灝拖著步子就進了盥洗室。可就在他進門的同一時間,有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子搖搖晃晃的從房間慢步走出來。
李若斯揉著惺忪的睡眼,照例經過客廳走向廚房準備倒牛奶。可就在經過餐桌前的時候卻愣住了——
米黃色的桌布上,赫然擺放著一大束清香撲鼻的香水百合。
這是……
李若斯疑惑,慢慢餐桌拿起那捧白色的花,然後又轉頭看了看玄關處。
是安以灝嗎……
李若斯不確定,記憶裏,安以灝極少送給她禮物,更別提花了。可今天晚上這是怎麼回事?李若斯有些發懵。
思考良久後卻發現依舊沒想出什麼,李若斯搖晃了一下腦袋。安以灝這個人……她到底還是不了解。
放下花束,李若斯繼續往廚房走。
“咕咚咕咚”的倒著牛奶,想著既然安以灝也回來了,於是就一下倒了兩杯。回了房看見安以灝已經好整以暇的躺在大床上了,手裏捏著一本厚厚的……《十萬個為什麼》。
為什麼是《十萬個為什麼》?!李若斯囧了一下。
然後把牛奶放在他的床頭,也躺了進去。
“怎麼重新看起這個來了?”李若斯捧著牛奶杯邊喝邊問。
“你不覺得比起問這個還是問外麵的花更有意義嗎?謝謝你的牛奶。”安以灝放下書,轉頭看著她微笑。
“呃,好吧。怎麼買花了?”
“你喜歡不?”安以灝挑挑眉,眼睛裏似乎落滿了繁星。熠熠發光,很漂亮。
“……喜歡。你今天不太對勁。”李若斯思考良久,最終憋出這句話。
“大概吧。”安以灝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