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有兩支紅色的蠟燭在不住的流淚,蕭紫閉上眼睛淺眠,心裏隱隱有幾分不安。
李天顥該回去了吧?發現自己不在他會不會著急擔心?風吟收到消息了嗎?會不會告訴李天顥?司徒瀚也到軍營了吧,找不到自己會不會為難李天顥?
各種疑問在心底蔓延,她輾轉反側,眉毛輕輕的跳動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頂傳來了一聲細微的聲音,很小,幾不可聞,但蕭紫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摒著呼吸聽著。是誰,會是風吟嗎?
她緊握著手中的匕首,閉著眼睛靜靜的等待著。
微風從窗口傳進,窗簾晃動著,燭光搖曳中,帶來了一股淡淡的龍誕香。
蕭紫的鼻子動了動,心跳不受控製的變得不規律起來。這個味道,她太熟悉了,以至於一聞到就會有些不自在。
房間裏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多餘的聲音,但就是因為太過安靜了,反倒叫人覺得不舒服。風越發的強勁,房間裏的蠟燭不知何時被吹滅了,隻剩下淡淡的蠟的味道和龍誕香的清新交織著,彌漫著整個屋子。
蕭紫的耳朵動了動,風聲中帶著什麼東西拂過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她的床前也已經穩穩的站著一個一身黑色長袍的高大身影。他的雙眼很犀利,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的蕭紫,他一動也不動,就那樣站在床前,但身上卻發出了濃厚的氣息。
床上的蕭紫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人強大的氣場和他有些急促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還是一如從前,熟悉得叫人不安。
那人在床前靜立了數分鍾,最後終於伸出了手對著蕭紫的嘴巴就捂上去。蕭紫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的手一動,她手裏的匕首也立刻劃過空氣。
“嘶……”的一聲,匕首在空中劃過,順利的劃破了什麼東西,打破了這房間的靜謐。
蕭紫沒有愣著,一個翻身就飛了起來,黑暗中一身白衣飛揚,不等那黑衣人有動作,她就拿起拐杖來到了他的身後,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指著他的背部。
前麵的男人靜靜的佇立著,那伸出去的手依然沒有收回,黑暗中卻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蕭紫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心跳的很快很快,心中的不安在增加著。她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心跳,冷冷的命令,“立刻離開這裏。”
男人沒有回答,靜靜的轉身,一雙犀利的鳳眼深情的看著蕭紫,似乎要將她吸進身體裏。
還是那張棱角分明帥氣逼人的臉,劍眉輕挑,目光深邃,一身黑色的長袍更是襯出了他的王者氣息。
蕭紫有些不敢看這樣的他,心中的不安慢慢的平複,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舉著匕首,臉上一片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緒。
“嫣兒,跟我回去。”司徒瀚動了動嘴唇,語氣壓抑中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很顯然,他快馬加鞭的趕來,並未多做休息就直接來找她了。該說他是癡心還是固執呢?應該是後者吧,她不覺得司徒瀚對自己還會有所謂的癡心。
不得不說,上一次他選擇相信上官雪兒而責怪她,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也許是因為好不容易打開了心門,卻又被狠狠的打擊了的緣故吧,蕭紫覺得自己已經膽小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蕭紫搖搖頭,嘴角帶著一絲嘲諷,雙眼也滿是諷刺,像是在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二話不說的笑著,拄著拐杖的身子微微後退。
她的動作讓司徒瀚很受打擊,他知道蕭紫恨他,因為那一次的誤會,她可能再也不會原諒自己了。可是,她確實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鐵證如山,她有什麼好不承認的?
隻能說女人的心思太過複雜,他實在抓摸不透。如今,他堂堂嶽國君主都親自來找她,讓她跟自己回去了,她還不肯原諒自己麼?
“嫣兒,上次的事,我跟你道歉,時間緊迫,跟我離開這裏。”司徒瀚的臉色很難看,昏暗中依然能看到他額頭暴起的青筋,那樣的嚇人。
回去?回哪去?嶽國或是皇宮嗎?他也太小看她蕭紫了,既然選擇了離開,又怎麼會有回去的道理。回去那個地方繼續勾心鬥角,繼續宮鬥繼續被陷害,繼續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算了吧,她蕭紫就算喜歡犯賤也不會有第二次。
她冷笑著,聲音很是冷漠,“回去?嶽國皇帝陛下是認錯人了吧,我現在叫紫霄,不是你的穆貴妃,有些話,請你弄清楚了再說。”
“我知道你恨我,也猜到你會不認我,但你必須跟我回去,除非你想看著李天顥人頭落地。”司徒瀚的聲音依然帶著隱忍,一聲聲的像是魔鬼一般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