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秒後,手電筒的光線恢複正常,許無忌依舊站在銅門前,臉上還是那副怪異的神情,我轉頭看去,身後的通道似乎也沒變,這四個區域的直角位置應該都是一樣的,我這麼想著。
站起身來,我笑道:“老許,我們現在應該到了第四個區域了吧?”
許無忌苦笑一聲:“恐怕,我們還是在第三個區域。”
我詫異道:“怎麼可能?剛才這道門戶不是已經旋轉了麼?不可能在原地沒動吧?”
許無忌也懶得跟我爭論,指著通道方向,衝我揚揚下巴,意思是要我往前麵走走看。
我狐疑著走了幾步,很快我就相信來了許無忌說的話,因為,我在牆壁上看到了我留給蕭傾城的字跡,而且,我在地上發現了一隻巨鼠的屍骸,這隻巨鼠,就是最開始被我用霰彈槍給擊斃的那一隻。
一陣無力感瞬間襲遍我全身,我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許無忌在銅門前是那種表情了。
忍不住大聲叫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無忌苦笑一聲:“我要是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早就出去了。”
呆了片刻,我二話不說,轉身走到銅門前,拿出刀就戳向銅門中間的圓環開關。
許無忌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麼的,默默的走到通道那邊,遠遠的看著我。
左三圈右三圈。
一陣黑暗,地底一陣顫抖伴隨著一陣轟隆聲。
燈亮,我回頭一看,許無忌雙手抱胸站在後麵看著我,一臉苦笑。
媽的,再來。
左三圈右三圈。
又是一陣黑暗,地底一陣顫抖伴隨著一陣轟隆聲。
回頭看去,許無忌依舊站在原地,不過,他臉上苦笑的味道更濃:“正南兄弟,十年了,我開這機關的次數起碼有上萬次,每一次的結果都是這樣,這個通道裏麵就是一個死循環,沒用的,出不去的。”
我此刻也知道他所言不假,但還是忍不住又嚐試了一遍,在一陣黑暗過後,我又看到了許無忌那張苦澀的臉。
“我草他嗎的!”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粗口,不再嚐試,走回到許無忌身邊,蹲坐在地上,默默的吸煙。
許無忌見狀也蹲在我身邊,我遞了支煙過去,兩人亂七八糟的聊了許多,最後隨口問道:“我說,老許,你在這地底十年了,是怎麼生存下來的?你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眼前就我們兩人,所以,也不存在說話傷不傷自尊。自尊這玩意,人越多越來勁,人越少越沒人當一回事,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媽媽在家裏罵你一頓,你隻會覺得理所當然,但如果你媽媽在大庭廣眾之下罵你的話,你的自尊就如煙花一般的怒放了。自尊,大體來說,就這麼回事。
許無忌淡淡的笑了笑:“其實,一句話就可以解釋這兩個問題,這十年,我是吃這些老鼠才活下來的。”
吃老鼠就會變成老鼠模樣?這似乎沒啥科學依據吧?不過,這地底的老鼠一個個這麼大個,搞不好是變種也不一定,而許無忌吃了他們的肉,也跟著變異了。
靠,老子被老鼠咬了,不會也變異成許無忌這樣子吧?努力控製住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們四兄弟,十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開始我們四兄弟進入這裏,都以為這裏麵是寶藏,在外麵打了一個垂直的洞口,用繩子吊了下來。按照分工,萬裏守在出口,我們其餘三人進去尋寶。剛進去沒多遠,這群老鼠就衝了過來,我們三人自然是拚命往回跑,半路上老二被撲到在地,那群老鼠頓時一擁而上啃咬他,我連忙轉身去救,卻根本救不過來,不到半分鍾,老二全身各處就露出了骨頭。眼見是沒救了,沒有辦法,隻好繼續往外跑。”說到這,許無忌長歎了一聲,眼見著兄弟被巨鼠吞噬,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想必不是很好。
我心裏卻是對許無忌豎起了大拇指,畢竟我是麵對過這群老鼠的,在那種情況下,還有勇氣轉身去救兄弟,這份勇氣與義氣就值得敬佩。心中隱約掠過一絲不對勁,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沒去留意。
“到了出口的時候,老四那個王八蛋卻是不知去向,而萬裏站在出口下麵揉著大腿。一問,原來是老四那個畜生在爬繩子的時候,驚慌之下過於用力,將外頭的萬裏給扯了下來。接下來,他要萬裏站在下麵,他踩著萬裏的肩膀爬上去以後,也不管我們還在下麵,自己就跑掉了。這種畜生,跟他結拜真是瞎了眼。”許無忌呸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