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落殤明月裏存放的明珠,如同大臨的夜一樣,朦朧在彌漫透涼的皇城上空。
幾步之遙, 卻像是隔了很遠一樣。
雨聲而下的聲音響亮清脆的作響在房梁上,沿著房梁而落,擊打在厚厚的白色清雪上,卻成了一團團的凹凸形狀,格外的靈動和異常。
那是冒著雨前來的一刻騷動,微微作響的板門一下下的撞擊著狹縫小木,那詭異的環境中,卻透著莫名的憂傷。
許是時間的久遠,不時的被那輕輕傳來的聲音而驚醒,而最終便變得冷清微涼。
此時此刻,穆爾楦褪去了披在身上的厚實帛衣,邁著步子一步步的朝著納吉陵走去,她的心隨著自己的腳步而一陣陣的作痛起來,目光中,是那沉澱的過往殤,是這麼多年來,無盡的深痛。
許是聽到了輕微的步子音,又或是心裏的感應,納吉陵遲緩而下轉過了身,暗暗中似乎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是遠方寺廟裏傳來的鍾聲,入了心,已便是涼透!
那墨黃的燈光下,納吉陵終是在轉身之際見到那個消失了整整六年的女子,風火之下,雙雙女子而立,猶如鳳凰涅槃般重生。
取燈中,凰生鳳,隔夜如鍾,已是年年月月一如世。
重生恍如,大火彌漫的宛寧宮裏,整整死了數幾十人。如今此時,納吉陵雙眼泛著淚水,神色有些驚訝,了那張被驚住的神色裏帶著淡淡的憧望,那來不及的最後一麵,如今,就是此刻一麵。
穆爾楦卻輕輕的笑了,有誰回會知道,一個女子的雙手已經在狠狠發顫!
納吉陵帶著那感慨的語氣說:“今日大臨隆喜,恭賀曦妃娘娘進殿,大臨天賜,乃是百姓之福,昨日至鍾,盼數多年,果然,姐姐你還活著。”那一言一字之間已是酸苦容升。
穆爾楦強忍著自己的淚水,卻依舊是淡淡的笑著,那是她學會的隱藏,時間,早就已經將她當年所有的懦弱都褪去了。
“馥貴人,這些年來,你受苦了。”
“是姐姐你苦了才是啊!”
夜晚的風總是透著一股冷,摩擦著紅牆斷斷續續的尋找著空隙。
兩人時隔六年,簡單的對話間,卻隻是剩下著無息的問候,過多的感慨都已然不再提起。
燭光浮動的顫顫煽動,殿內的暖爐子隻有幾個,冷不受防。
穆爾楦與納吉陵坐在暖爐子旁邊,沉沉一歎便是數年。
那樣的氣氛實在讓人不知如何,可其中透露出來的情誼想必就隻有她兩人明白。
穆爾楦瞧著納吉陵一眼,這女子臉上多了一絲蒼白,世事滄桑的淪陷早就成了這個女子的一生。她說:“當年你我愚鈍,參不透其中,如今奸臣當道,後宮已是暗藏生死,大臨也早已不是當年。”
“那麼……姐姐打算如何做辦?”
納吉陵問及於此,穆爾楦便處處是傷,她微微而言:“隻怪我失眼,錯信於人,倘若當年我沒有將箏兒從長禁院救出來,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寶兒不會無辜慘死,你也不會在冷宮這麼多年,後宮妃嬪也不至於相繼而死。”說起尤箏,穆爾楦便滿目後悔之意。
歸咎當年,也便都是從那長禁院開始。
憤目極紅的瞳孔裏緩緩放大,今日回來,她穆爾楦豈會放過那作孽之人。
穆爾楦說:“我爹被薑皇後與相王同謀害死,陷我穆家上下牢獄之災,這個仇……我定會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