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穆爾楦緩緩起了一個早,景兒命人打了熱水,穆爾楦梳理的一番就披著厚厚的帛衣出了門,隻是今日的大臨大雪紛紛的下的更加的大了。
景兒打著傘隨在穆爾楦的身旁,身後一行宮女低著頭跟著。
這個時候,景兒一邊擔心的說著:“娘娘,還是回去吧,這大雪紛紛的,路上見滑可就不好了。”
“不礙事,本宮隻是想去那承陽殿看看罷了。”
“娘娘在想著什麼景兒豈會不知道,娘娘是想去承陽殿探探那相王。”景兒一番言語就說出了穆爾楦心中所想,這些年來,她一直就在穆爾楦的身旁,又豈會不知道她穆爾楦再想些什麼呢?
倒是穆爾楦,卻笑了笑,一股子的邪魅起來,說道:“本宮進宮之日,相王沒有來,既然他不來,本宮自然是要親自前去,何況現在我大哥和姐姐還在牢中,我必須想法子見他們一麵,相王自然就是關鍵所在。”
景兒想了想,穆爾楦說的倒是在理,隻是這大雪紛紛的模樣不得不讓景兒擔心起來,她提了聲音繼而說:“可是娘娘,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好,這要是凍著了,可許久才會好。”
“不礙事。”
簡單的三個字倒是一時間就堵住了景兒的嘴了。
隻是還未到那承陽殿,突然就衝出了一個人猛然的就撞在了穆爾楦的身上,來人小小的個子,身著黃袍,栽在了穆爾楦身邊有些倉促。
眾人紛紛上前,隻是見到那個衝出了人的模樣的時候,大家都止了步子,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穆爾楦被撞的身子往後移去了,幸好是景兒一把將其扶住了,這才免了一跤。
“太子……太子,您還是回宮去吧,可別為難奴才了啊。”幾個公公的聲音隨後就響了起來,一個個的著急萬分的走上前。
待穆爾楦回過神,這才看清楚了來人是誰,那便是當今的六歲小太子滕成,小小的個子因為撞到了穆爾楦而往後倉促的退了幾步,險些就摔倒在地。
那幾個隨後而來的公公將太子護著,一把傘就擋在了太子的頭上,但是一抬眼便見到了穆爾楦,幾個公公便立刻麵容失色趕緊跪在地上道:“曦妃娘娘萬福,奴才們狗膽,害得娘娘受驚了。”
“都起來吧。”
“謝娘娘。”幾個小公公抖著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
但是此時的穆爾楦,卻被滕成太子的那圓鼓鼓的盯著自己的目光給吸引去了,那雙眼,甚是像極了尤箏,那小小的身子不知道為什麼卻在對上穆爾楦的目光的時候使勁的往後縮去,臉上帶著一絲絲的駭意。
可是穆爾楦卻輕輕的笑了,走上前一步就見那太子往後退了一步,對自己極其的害怕,穆爾楦看著他輕輕的笑著說:“你叫什麼名字?”
“滕成。”雖是害怕,可是這太子卻沒有猶豫一下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是臉上依舊是有些抗拒。
穆爾楦緩緩的蹲下了身子,朝著滕成太子伸出了手:“你過來,本宮與你說說話。”
可是太子卻不敢上前,小小的身子還是往後退了兩步。
見那太子害怕自己的模樣,穆爾楦卻覺得這並不像尤箏,若是那尤箏又豈會這樣害怕自己呢?
“不要害怕,你過來,本宮隻是想與你說說話罷了。”穆爾楦的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依舊朝著滕成太子伸出手。
也許是穆爾楦的聲音輕細,臉上帶著溫柔的笑,這才讓滕成太子緩緩的邁出了步子走到了穆爾楦的麵前,並說:“我是大臨的太子,父皇說我將來是天子,你是誰?”
聽著那稚氣的語音,穆爾楦反倒是笑出了聲,她握住滕成太子的手:“本宮不是誰,隻是太子,你父皇說的對,將來你會是天子,隻是太子一定要記得,要想成才,定要愛惜臣子,將來待你成為國君,定會是百姓之福。”
“你和我父皇說的一樣,父皇也經常這樣說。”滕成太子對穆爾楦似乎也沒有了駭意,反倒是親切了起來。
穆爾楦說:“太子,本宮問你一件事,你可否回答本宮。”
滕成點了點頭,一雙眼一直就看著穆爾楦。
穆爾楦問:“太子認為何為天?何為地?”
何為天?何為地?
穆爾楦問了這六個字,卻是對著這年僅六歲的小男孩問了起來,穆爾楦知道,這個道理,太子現在根本就回答不上來。
良久,太子都隻是懵懵懂懂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是多年之後,當這個小小的男子登上龍位之時,他終是回答了穆爾楦的這六字問,他答:“國民天,人心地。”
六字相問,六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