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宮珍大人。”
那阮秀雲生的一張巧嘴和一個聰明的腦袋,向來在三宮之中說的話都舉足輕重,就連尚宮大人都及她幾分薄麵。
可卻有一人不滿,那便是宮錦黎安鳳,兩人向來便是不和,明爭暗鬥從未少過,說起兩人,宮中倒是也沒有人不知道,人人說十多年前,兩人因為兩房那一房為首一事差點鬧出命案,幸是尚宮大人出麵才得以調解,然而三房為首一事至今未有定論。
黎安鳳看了一眼阮秀雲,隨言而道;“既然這樣,都各自散吧,各房忙各房,切莫互相攙和。”說罷,一個輕佻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就投向了阮秀珍,反身而去,倒也幹淨利落。
阮秀雲倒也不與她再爭下文,隻是嘴角無意一笑,有意無意。
審案房裏也不再做聲動靜,各房的人也分別散去看各房的設製圖案了。
阮秀雲步步而行,身旁的宮女用心的將一本本的畫本往她的眼前展示,可阮秀雲卻越看越失望,不時的便歎了一聲氣:“如今競選的女宮大不如前啊,各個模樣相同,設製的首飾也都俗氣常在,不耐而看。”
越看越滿臉失望,阮秀雲輕聲一哼,今年的女宮仍舊讓她心寒。
可就在阮秀雲差點就要折回讓宮珍房的其他掌宮看畫本的時候,忽然一人驚歎道:“這支釵……真是精致。”
一聲驚歎,瞬間便吸引了阮秀雲的,她朝著那個掌宮看去,隻見她手中拿著一本畫本,滿臉的驚訝,阮秀雲說:“把那本子拿過來。”
那掌宮連忙繞過桌角,將手中的畫本交到了阮秀雲的手中,一邊說:“宮珍大人,這還是奴婢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瞧見這般精致巧奪的釵。”
接過畫本,阮秀雲打開一看,雙眼瞬間定格而住,不經意間雙手猛然一顫,臉上的神色不知是驚訝還是驚喜,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一小會兒,好些女宮都湊上前瞧著,紛紛露出了驚歎的神色,梗塞的喉嚨像是被震住了。
“真是一支好釵,要是金線一做,定是絕色。”
“進尚宮局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著這種樣式的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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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宮們開始紛紛說起了自己的驚歎之言。
看著這畫本上那一支金色生動,上頭下尾,都卓有立體,釵頭分中,上下都穿插金線,幾顆紅色寶石鑲在其中,釵身一勾,彎的好生巧妙,猶如一支鳳凰弓腰而食,展翅而落的模樣。
不知過了過久,阮秀雲的手緊緊的將那畫本捏緊而合,合的很重,看著畫本外的名字,語氣有些緩神的念道:“連城。”
阮秀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卻露出了一臉的笑容,笑言:“看來……這十多年來終於是等到了。”
阮秀雲眉目間的閃過的一道茲緊。
但眾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宮錦大人黎安鳳的神色,看著那欣喜的阮秀雲,她不由的將自己手中的那本畫本捏的牢實起了皺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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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而臨,已是皇城雙日,零零碎碎的光線從雲層中猛然衝了出來,卻還是沒有阻止的了這一場始終下的倉促的大雪。
殿外之下,總有那麼幾個送食行事的宮女太監裹著身上厚實的衣裳齊齊而過。
凹凸不齊的雪像是一條坑坑窪窪的水塘一般,滲了不少的雪水,偶爾還會迎著那光線散發出刺眼的光來。
這一天,泰琅殿猛然便闖進來一個人,腳步淩亂,實在不合規矩。
可那人一身金華龍袍,翹尖長靴,那腰間還佩戴著一塊深綠的琅玉,上麵的一條龍刻的乃是栩栩如生。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大臨皇城的天子稟玄皇帝,亦是那癡呆傻皇,如今已是二十三年歲,長得一張俊俏的臉孔,雙目之間猶見真龍之色,隻是可惜,卻是大臨子民口中,那癡呆的皇帝。
稟玄一進殿中,卻跳躍的腳步乍然而至,猛然一臉驚色,腳步不安的緩緩皇後退了幾步。
隻見那殿中的龍息椅上,太後薑姬一臉深暗的模樣望著稟玄,一身紫色深邊的鳳袍加身,頂戴鈴鐺金釵,不時的發出響聲來,可那張容顏清和不見皺紋的臉顯得幾分不為和事。
稟玄叫其薑姬,有些害怕,臉色膽顫,腳步不安退去之時卻便身後的小太監趕緊附耳而道:“皇上,見了太後可要請安啊!”
可那稟玄卻低著頭,雙手不安的在胸前來回的繞著,戰戰兢兢的走到薑姬的麵前,也不敢看她,雙腳“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幾乎都城府在了薑姬鳳凰紫袍前。
稟玄酌斟一二,薑姬打眼低眉一看,卻已不知該再說何了?隻得歎氣一聲,身旁宮女趕緊上前攙扶,卻一副小心翼翼恐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