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玉盤精神恍惚,做事顛三倒四,在燕窩湯丸糖水裏加了鹽,東西一進老夫人的口便被噴射出來,老夫人端莊的儀態被她毀得徹底。午膳的米燒焦了,使得一院子的姑娘餓了一個中午,忍不住餓的隻好將就著吃焦鍋巴,或者到大廚房討點吃的。老夫人生氣了,罰了她半個月的月錢,柳紅更是狠狠地訓了她幾句,院子裏的其他姑娘都對她碎碎念,隻有沈瑪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說,因為她知道玉盤為何魂不守色。
黃昏時分,沈瑪去庫房領了些綢緞回來,剛前腳跨進內院,就聽見爭吵聲。沈瑪當時心裏就納悶了,這院裏的姐妹一向都處得挺好的,怎麼會吵起來的?
沈瑪見幾個丫鬟圍在一起看熱鬧,隻見喜鵲和另外一個伺候三夫人的清兒兩人都雙手叉腰,互相對罵。沈瑪還沒反應是怎麼回事,柳紅就從身後衝了進來,喝道:“反了,老夫人不在,你們就反了不成,讓老夫人知道怪罪下來,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喜鵲和清兒立馬閉嘴,兩人都把臉一撇。這句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也可見柳紅不愧是府上的大丫頭,有大姐風範。柳紅見她們不吵了,皺著眉頭,秉著想解決好糾紛的態度,語氣緩和問道:“好好的,吵什麼?”
喜鵲指著清兒控訴道:“她偷了我的手帕。”
清兒鼻子哼哼反駁道:“你含血噴人,我沒有偷你的手帕。”
喜鵲提高音量喊道:“沒有?我剛才明明看見你拿著繡著牡丹的手帕。”
清兒臉憋得通紅,她可不是省油的燈,也吼起來:“那條手帕是我的,是你偷了去。上次表少爺用完後,明明是將手帕遞給我,誰知你厚顏無恥竟伸手要了去。”
“胡說,表少爺是遞給我。”喜鵲毫不退讓地爭辯道。
沈瑪大概明白了,這場架的起因就是一條‘表少爺’用過的手帕。沒興趣,沈瑪搖了搖頭,徑直向裏間走去。
聽見身後,柳紅很大聲地說了一句,她們就都閉嘴了:“你們什麼身份,竟然還不知廉恥地‘表少爺’前,‘表少爺’後的,手帕給我,誰都別想要,待會老夫人回來,我就給她老人家,放在老夫人那兒,你們要看就管老夫人要去。”
沈瑪不由得佩服,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將爭搶的東西讓有權威的第三方保管,那麼誰都沒意見了。不過,沈瑪也禁不住好奇,這位‘表少爺’是何方神聖,竟引得小姑娘為了他,全然不顧平日裏辛苦修行而得的良好儀態,變成潑婦幾乎要打起來。
“瑪兒,你回來了。”沈瑪的思緒被玉盤打斷,沈瑪回頭看著有點憔悴的玉盤,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鬼火的事與她又撇不清的關係。
“玉盤,你妹妹的事,我也很難過,你別想太多了。”沈瑪有點猶豫,終究還是決定好好勸勸玉盤。
一說這事,玉盤就像付了身一樣,突然一副神婆的模樣湊近沈瑪,小聲說道:“瑪兒,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在這裏,我隻相信你。”
沈瑪被她神經兮兮的樣子弄得頭皮發麻,作為她唯一相信的人,不知道是該燒香呢還是跨火盆好呢?可是,‘直接拒絕她,可能會影響她目前還算穩定的情緒’沈瑪這樣想著,再說自己原是個樂於助人的人,這種事不能有含糊,便爽快地答應道:“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