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半真半假地說道:“貞王自以為西湯固若金湯,可實際上,本王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易如反掌。”
他這話多半是說給周圍的貞軍聽的。果然,聽聞唐寅的話,跟在李丹身邊的高斯、林寧二將臉色同是一變,都城的防守他二人是清楚的,也有巡查過,可謂是密不透風,猶如鐵桶陣一般,但唐寅卻能率領這麼多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城內,實在是令人感覺不可思議。
李丹同樣吃驚,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含笑說道:“風王殿下的本事果然非同凡響。”頓了一下,他忙又側身,對唐寅擺手說道:“此處非講話之所,風王殿下裏麵請!”
唐寅點點頭,由李丹在前領路,走進公子府的大堂之內。上官元讓等人生怕唐寅有失,也都跟了進去,偌大的廳堂,此時聚集了風、貞兩方百餘人,顯得空間狹小了不少。
李丹把唐寅讓到正中間的主位上,然後拱手說道:“我已按風王殿下的意思製住了父王,不知殿下當初的承諾是否可以兌現?”
唐寅一笑,悠然說道:“本王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隻要貞軍放棄抵抗,向聯軍投降,向天子請罪,聯軍就絕不會為難貞國。”
頓了一下,他收斂笑容,正色說道:“不過,看起來即使公子軟禁了貞王,貞軍的抵抗也仍沒有停下來啊!”
李丹急忙回道:“那是因為前方作戰的將士還不清楚父王已被我挾持……”
不等他說完,唐寅打斷道:“那是因為公子向來仁慈忠孝,即便挾持了貞王,貞國的大臣們也認為公子不敢對貞王怎樣,所以,他們仍敢與聯軍死戰到底!”
他這句話算是說中了要害,李丹無言以對,事實上,也確實如唐寅所說,貞國的文武大臣並不認為李丹敢傷害自己的父親。
唐寅衝著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本王來了,公子也不必再擔心,本王會有辦法讓那些冥頑不靈的大臣們乖乖就範的。”
說著話,他站起身形,說道:“請公子帶本王去見貞王!”
“這……”李丹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點頭,跟著起身,說道:“風王殿下請隨我來!”
李弘被軟禁的地方就在大堂的側房,有數名李丹的門客負責看守。
等李丹帶著唐寅進入側房的時候,原本坐在裏麵的李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舉目怒視著李丹,沉聲嗬斥道:“丹兒,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哈哈——”不等李丹回話,一旁的唐寅已仰麵大笑起來。
見狀,李弘的眉頭擰成個疙瘩,上下打量唐寅幾眼,怒聲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本王麵前放肆?”
“我在笑你!”唐寅慢悠悠地說道:“公子隻是棄暗投明罷了,而想造/反並且已經造/反的那個人恰恰是你,貞王殿下!”
李弘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唐寅恍然想起什麼,含笑說道:“李王兄肯定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是唐寅。”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錘擊在李弘的身上,後者的身軀明顯震動了一下,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
唐寅?風王唐寅?他……他是怎麼進城的?難道都城已被聯軍攻破了?想到這裏,李弘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他急忙轉頭看向李丹,問道:“丹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情此景,是李丹最不願意麵對的,但形勢所迫,他現在又不得不站在和父親對立的那一邊。
他深吸口氣,上前兩步,垂首說道:“父王,這位……確實是風王殿下!聯軍在城外已經強攻了一整天,到現在還沒有停止,父王所倚仗的都城城防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連風王殿下都可以隨意進出便可見一斑!父王,都城已經難以再守,此戰貞國早已經戰敗,死扛下去,貞國恐將破滅,還望父王迷途知返,寫降書遞順表,向聯軍、向天子投降吧!也隻有這樣,才能保我貞國不亡啊……”
聽聞他這話,李弘的鼻子都快氣歪了,這哪裏是他的兒子,簡直是他前世的仇人,今世來索命的惡鬼!他怒吼一聲,猛的撲到李丹近前,揮手就是一巴掌。
他快,可唐寅更快,搶先一步把李弘的手腕扣住,然後略微用力向外一退,李弘站立不穩,登登登連退數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喘著粗氣,難以置信地看看唐寅,轉頭又瞧瞧束手旁觀的李丹以及眾貞將,老頭子忍不住仰天哀歎,哈哈狂笑道:“本王一生,閱人無數,卻偏偏沒有看準自己的兒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