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樟樹老人,明子早已淚流滿麵失去了方向,她不能夠反抗噬魂者,不能夠連累惠子姐姐陷入危險之中,更不能夠反抗神明。隻有滿臉的愧疚,隻有對不起日暮姐姐,隻有順從噬魂者讓他們把人帶走。
神明啊!你何苦苦苦折磨人家,他們用盡全力去擁護自己所愛戴的,換來的依舊是那一身的疲勞,沒有人們的憐憫,沒有動聽的話安慰,隻為了一點可憐的施舍,你何必如此吝嗇於你丟棄的爛蘋果。這些可憐的小人兒,如同剛出巢雛鳥,沒有飛翔於天空的能力,隻有抱著生命的危險奮力一搏來獲得駕馭生命的權利,難道著就是你所謂的仁慈,也許一刻稍微的不注意,足以讓她們粉身碎骨,讓那些不應受到折磨的人受盡吹殘,受盡人們的白眼活於這個世道。
樟樹老人看著明子濕透的雙眼,用那如同枯樹的雙手輕輕揉著明子的臉頰,這是已經是事實,無法再重新改變,明子還小,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去反抗神明,能夠為了明日暮來到這個冷漠的工廠,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樟樹爺爺,姐姐…日暮姐姐她被抓走了。”
她用悲憫的雙眼望著掉落所有樹葉的老人,用顫抖的極小聲音說,此時的無能力為,換來的隻有自己的自責!樟樹老人用枯樹枝小心擦著明子臉頰上的兩行淚痕說。
“孩子,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如果不是你從閣樓扔下東西,轉移了右相神明的眼線,日暮小姐此刻恐怕更加的危險,落入了右相神明的手下,比起被右相神明抓獲,在天神的手上至少不會立刻隨著死去,是你幫助了她,幫她爭取到了時間。”
一路上找來,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從明子出現在靜江橋上到日暮被捕獲,都清楚的知道。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天神一定會處死日暮姐姐作為懲戒,該怎樣好?要怎麼辦才好?日暮姐姐是惠子姐姐讓我來給他們帶路往千樹婆婆那裏,現在要怎麼辦才好?”
無論是真正的統治者天神,還是右相神明和左相神明,被捕的侵略者都會死,隻是早與晚的事情。明子救不了日暮,也不能夠連累惠子姐姐,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反抗神明的能力。樟樹老人看著明子清澈的雙眸,即使再多的話也割舍不斷的那份牽連,到那份真摯的感情。
“孩子,你知道你姐姐惠子為什麼會竭盡全力幫助日暮小姐嗎?”
“那是因為日暮姐姐是惠子姐姐在人類最好的朋友,惠子姐姐以前也提前過日暮姐姐。”
樟樹老人看了看明子,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純粹的想法,他轉過頭望著同一片陰雨天空,無論是怎樣,從櫻多特那裏得來的消息,他才會趕過來這裏暗中幫助日暮她,與公與私都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此時他們需要做的不是滯留在此,而是盡快趕往千樹那裏去獲得真正的真相。
“孩子,我們動身繼續前往千樹那裏,其他的我會慢慢告訴你期中的原委。至於你姐姐,小易已經飛往鎮上的方向通知你姐姐,想必用不久後就會知道。現在我們隻能在今天之前趕往千樹那裏又重新趕回來,日暮小姐就還有機會,驅魂的儀式最快也需要在明日清晨,天神不會無故讓人死去。”
能夠做的怕是隻有和時間進行一次短促的賽跑,聽到還有希望這樣的話,即使年幼的明子也能夠深深體會那句話的含義。隻是對於小易能不能趕去通知惠子姐姐這件事,她還是有一點的懷疑,小易絕對是不會違反法令的人,哪怕就踩在法令二字的邊緣上,也不會輕易那麼去做。
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那就是日暮和日晨這對姐妹的事情。很久以前在她們沒有搬家之前,也就是和惠子在一起的一段時間,印象中日暮和日晨很少相安無事過,不像現在的關係,即使是姐妹,卻存在著一層隔閡。
小時候對於日晨她們就像天生的一對仇人,總是鬧得不可開交,大概由於兩個人年紀相差不大,作為姐姐的日晨不認為自己非得讓著妹妹,而日暮總在試圖挑起事端。那個年幼的時候,不知不覺惠子竟然成了自己說姐姐壞話最好的對象,偏偏惠子也看不慣日晨自以為是的行為,兩個人就像是保護自己的領土一般,對於日晨同仇敵愾,漸漸地她們姐妹之間無論過去多長的時間都沒有親如姐妹真正的感情。
一直到發生一件讓日暮難以釋懷的事情,那一天日暮跟隨在日晨的身後前往汽車站坐車到外婆家去,媽媽囑咐過日晨一定要一路帶著日暮,日暮在汽車上睡著後就被日晨叫醒下車,懶懶散散下車後,發覺日晨無影無蹤。雖然到往外婆家的路她去過幾次,可是畢竟是小孩子,那種擔驚受怕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突然落進了巨人們的世界,彷徨和恐懼填滿著。當走到外婆家的門口時,一直強忍走到外婆家,雖然這件事很快就被所有人忘卻了,但是卻給日暮對日晨的那種相互依靠的親情,留下了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