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並沒有動容,表情僵硬無比,揮動山嶽般的拳頭,破滅了玄琴一切攻擊。
而後他又靜立在虛空,表情呆滯,像是在思慮著什麼,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玄琴心思縝密,這一切當然沒有逃過他的感知,他隱隱感知,這尊人魔可能真的隻是一具傀儡,因為他並沒有感受到一絲神力波動。
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幽冥天河有著不為人知的詭秘?這尊人魔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玄琴將氣勢已攀升到極致,麵對這樣的蓋世人物,他不得不如此,即便是一具空殼,也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神火焚天,熾熱的虛空更加可怕,猶如一輪烈日懸掛在他們頭頂。
玄琴額骨仙光萬道,神性之光遮掩蒼天,吞噬幽冥天河,全力運轉天劍九訣,一道璀璨金色劍芒怒斬在人魔巍峨的魔軀上。
很快,所有的光雨散盡之後,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恐怖的金色劍芒無法將這尊人魔重創。
這是玄琴完全意想不到的。
吼…!
人魔嘶吼,那如鐵水澆鑄般的體魄僅僅隻是出現了一道傷痕,未觸及根骨,恐怖的魔軀絕不是神罰可重創。
連遠古神罰之劍都無法將他重創,他軀體堅韌到什麼程度?
玄琴不知道,可有一點他是十分清楚的,這尊蓋世人魔要擊殺他,絕對易如反掌。
人魔臉上仍未有過半點表情,他做出了一個舉動,一個連玄琴都驚訝的舉動,他竟然拋棄了長達百丈的魔刀。
他攤開五指,那隻不知道滅殺過多少生靈的大手,再度席卷風雲而下。
玄琴臉色蒼白,已再次察覺到危機,瞬間搖身一晃,如陀螺般一飛衝天,凝聚天劍精華的一劍,對著大手怒斬而下。
大手回收,人魔仰天長嘯,那同樣古銅色大手,手腕被斬出一道可怕傷痕,而鮮血依舊未長流。
“難道他是死物?”
他為何空有神靈之軀,卻又不能發出神的可怕手段?
玄琴瞬間明白了,當他身體感知潛在危機,必然會出手殺敵,這些不過他的本能動作而已。
就在這時,翻滾的幽冥天河,再次衝出一人,確切的說,同樣是一具空殼。
那人衝出幽冥天河,直接一拳轟在人魔不滅體上,隱約能察覺到他嘴角殘留著一絲笑意。
難道這也他的本能?當然是本能,有的人即便逝去萬載,甚至更久遠的年代,他的軀體同樣殘留下來一些印記。
人魔長嘯萬裏時空,那雙蘊含日月之光的眸子頓時掃滅出兩束不滅之光,被他丟棄的魔刀死灰複燃,自幽冥天河中衝出。
魔刀再現,蓋世魔威壓得天宇搖搖欲墜,可怕的魔刀順勢而下,立馬將前方那尊逝去的空殼劈成兩半。
巨浪滔天,黃色的幽冥天河再度衝出數道人影,數道身影齊齊殺至擎天人魔。
這又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玄琴思緒更加淩亂。
就在這時,其中一道身影竟然向玄琴快速衝來,這距離,這氣勢,這突來的殺機。
他竟然感覺自己已被鎖定,隻能等死!
嗖!
這時,破開風浪的魔刀再次殺到,隻不過殺得不是玄琴,而是他麵前的那具空殼。
身前的人影倒下了,那柄靜靜懸浮在他麵前的魔刀,竟然散發出如寒冰般的冷魄氣息。
魔刀有靈,縱身飛躍,再度回歸到了人魔手中,人魔深深看了一眼玄琴,再次殺向那五六尊神靈軀殼。
這一眼讓玄琴有些失魂,原本上一刻要殺他的人,而下一刻卻救了他,他的思緒真的很亂。
“他是誰?看到他,我又為何會有些難過?”玄琴苦思冥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塞滿了識海。
最後他離開了這裏,就在人魔將所有人逼到幽冥天河深處時離開的。
他們都死亡了,死亡自然不能重現世間,玄琴認為人魔或許就是這個執法者,主宰著幽冥天河的生殺大權。
直到多年後,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一塌糊塗,而他自己的那一劍他永遠都會記得。
那是他一個至親的人。
天際,一層不變的赤火焚燒著虛空,八百裏的幽冥天河,在赤火的照耀下終於露出一絲蹤影。
長風破浪,赤火喧囂在天河之上,水泡掙脫天河束縛,一個個不甘寂寞的露出水麵。
穿雲梭還在前行,依舊孤獨的前行,上麵有些安靜,上麵的人更加安靜。
玄琴依舊站在穿雲梭一頭,背著雙手,目光眺向遠方,臉色平靜,他人也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