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琴搖了搖頭:“我沒有見過他,若非幽冥魔帝提起,我還不知道是他出手救我。”
逆月忽然道:“無敵始祖恐怕已離開天玄,即將前往天界。”
玄琴點了點頭,這個已在他意料,不然夜天也不會這麼急著趕回仙劍門。
已近黃昏,夕陽還未落幕,妖豔如花。
荒蕪的石山,赤紅如血的天邊,殘陽仍然屹立於遙遠的西方。
熱,熱浪如火,如煙火般煆燒著這塊魔土,以及高聳至雲端的七座石山。
沒有河流,沒有水,更沒有翱翔在高天的雄鷹,所有的一切似已因這七座火山而化為灰燼。
玄琴取了幾壇美酒,沒有水,用酒代替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豈非奢侈之極?
遠山還很遙遠,遙遠的天邊已升起了彎月,無瑕的月光卻依舊無法照亮前路。
一切都在扭曲,仿佛海天雲蒸,模糊亦看不清。
玄琴擦了下額頭的汗水,這地方可不是一般的熱,簡直快要將人烤焦了。
冷雙顏忽然道:“已即將入夜,想不到這裏的氣溫依舊這麼熾熱,我都快能吃了。”
易千凡笑而不語,人都快烤熟了,走出了這七座火山,估計每個人都烤熟了,是能吃了那種。
欣瑤莞爾一笑,道:“那樣我們就可以飽餐一頓。”
她笑了笑,又道:“人肉,我可還沒吃過。”
易千凡搖頭輕笑,握緊的欣瑤的手,已握的更緊。
這時候,唯一鬱悶的就是玄琴,他不知道究竟該握誰的手,以她們二人的性格,是絕不可能讓他同時握緊兩人的。
這兩個驕傲的女人,絕不是那麼容易馴服,這事還得好好努力,不然這個夢想怕是沒法實現了。
燈火亮起,燈火如豆,漫漫黑夜已深。
無情的風又吹了起來,風如火浪,熾熱中夾著淡淡的冷意,卻偏偏又分不清是心冷,還是風熱。
據說,心冷的人是無法感受到熱的,而熱血的人也同樣無法感受的風冷。
大地昏暗,明月懸空,星光迷離而爛燦,遠山已有了輪廓,模糊而黑暗的輪廓。
逆月忽然歎道:“終於快走出這個鬼地方了。”
她的歎息有著說不出的疲憊感,事實上,每個人都很疲憊,疲憊的連心也倦了。
玄琴也很疲憊,但他卻並不打算停下來,在這種地方停下來,無疑隻會讓人變得更加疲憊。
現實就好像一條長滿尖刺的鞭子,它逼的你隻能往前,卻從不會給你留下後退的路。
後退本來就沒有路,苦海並非一望無際的絕望,回頭也並非寬闊而無邊的沿岸。
沒有後退,隻能往前,前麵已是一線天。
怪石嶙峋,群山環插,路如蛇腹,有草,也有樹木。
旭日已初生,嬌嫩而溫和的陽光懸浮在頭頂,狹窄而漫長的道路仿佛一條線,青天亦如一線。
一線天,危機亦或者死亡的絕佳之地。
他們已到了一線天,卻有人比他們更早一步到達。
那是一群身著白色華服的年輕人,白色的發髻,白色的襪子,以及白色的布鞋。
太陽還在東方,太陽的光更無法照進一線天,但是這些人臉上的笑容,確如太陽般輝煌。
他們確實在笑,笑的也很溫和,是屬於一種極其平常的笑,絕非令人厭惡的笑容。
就是這麼一群人,琴羽的臉卻凝固了,他沒有笑,也笑不出來。
慕容嫣的臉色也變了,變得有些不自然,這種感覺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不喜歡看到的人。
事實上,她的確不喜歡看到他們,更不喜歡在這種場合看到他們。
出於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可她卻偏偏又不得不開口:“想不到星雲師兄也有這種雅趣。”
星雲從人群裏走了出來,背負著雙手,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的笑容同樣很溫和,溫和的讓你忍不住對他生出敬意,忍不住會臣服在他的腳下。
能讓慕容嫣色變,也能讓琴羽笑容凝固的人,這樣的人豈非凡人?
星雲本就不凡,不光是他的人,他的身份也很不凡。
他是明月宮年輕王者,也是烽火大陸最神秘的年輕王者,如果夏如雪最為可怕,那他就最為神秘。
神秘本就是一件遮掩鋒芒的外衣。
星雲那雙劍眉下又一雙漂亮的眸子,明眸清澈,黑白分為,卻又閃耀著說不出的妖異。
星雲很滿意兩人對他的態度,但這卻不足以讓他開心起來,因為這裏已經有人讓他無法開心,已令他心浮氣躁。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道理玄琴懂,他懂,星雲卻未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