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迷霧更濃,十丈以外已完全看不清,好在這是一片海域,也不會衝撞到什麼。
青虎的心情依然沉重,茫茫無邊海域,又該如何尋找到玄琴身影?
他不知道,心亂如麻,看著躺在船中央的靈禪子,心情忽然變得更加沉重。
易薇更是呆呆坐在蕭月身後,雙手撐住腦袋,思緒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她忽然想到了家,想到疼愛自己的父親,以及閉關不出的祖爺爺。
易薇歎了一口氣,心道:“父親您現在又在哪裏呢?祖爺爺您是否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呢?”
青虎像是看出了她的思慮,忽然道:“小丫頭是不是想家了?”
易薇點了點頭,閉著嘴巴,似疲憊的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家能給人溫暖,無論經曆過多麼痛苦的事,想到的第一個就是家。
家本就是避風的港灣。
這時,船頭上的蕭月忽然道:“我總覺得這片海域有點詭異!”
青虎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為,從一開始降臨這片海岸,我就有所察覺。”
蕭月道:“那你察覺到的是什麼?”
“陰森詭異。”青虎嚴肅道。“這濃霧更是令人心悸,就像黑布遮住了人的眼睛。”
蕭月點了點頭,歎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易薇忽然開口,語氣帶著說不出的疲倦。“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何不換條路線呢?”
“沒有其它路徑!”蕭月歎道:“想要前往煉獄中心,必須途徑虛妄之海。”
青虎點頭道:“蕭月說的不錯,靈禪子也曾對我這麼說過。”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途徑?”
“沒有!”
小船緩緩前行,無邊的濃霧將視線壓得更低,可見度不知不覺又縮短了三丈。
這時,易薇一聲尖叫,恐懼的表情一覽無餘,本就蒼白的臉忽然變得更加蒼白。
她看到了什麼?
青虎與蕭月頓時定睛一看,前方濃霧散開,數十具已腐爛的屍體緩緩的飄了過來。
海麵漆黑,這些屍體已變得漆黑,仿佛侵染了墨汁般,漆黑無比。
屍體上有傷,刀劍無眼,顯然是被刀劍創,而有的卻被可怕的掌力轟成了骨渣,隻留下了一堆爛肉漂浮子黑色海麵上。
蕭月皺眉,淡淡道:“這些人死亡的時間已久,也不知道從來飄來的。”
他沉吟著,又接著道:“我總感覺師弟到過這裏,千凡兄也到過這裏。”
他忽然凝視著青虎,道:“而我們也許是最後一批到達這裏的。”
青虎頓了頓,道:“那就事不宜遲,靈禪子性命為重,我怕時間已久,屆時靈禪子將身隕。”
小船又破海前行,海麵昏暗,濃霧依舊濃鬱,似有化不開仇恨,解不開的心愁。
海麵有了浪,浪花湧上小船邊緣,海麵的浮屍卻顯的更加多了。
這片海域除了詭異的海水,以及朦朧的迷霧,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青虎閉目養神,輕輕依靠在船舷上,臉上已寫滿了倦意。
即便他是鋼鐵般的漢子,這段時間也充滿了疲憊,這段時間確實經曆的太多。
時間如瓦簷上的滴水,今天已是第十二天,十二天的時間裏全然行駛在這無盡的虛妄之海。
這十二天以來,海麵的變化並不大,除了浪有些急了,也就浮屍變得多了些。
海風悠然,海浪起伏不堪,就在這時,盤旋在高天的金翅大鵬猛然長鳴。
淒厲的鳴叫,仿佛是在提醒蕭月前麵有危險,已不能再往前了。
也許是疲憊,蕭月並未聽到金翅大鵬的鳴叫,雙眼迷離的盯著前方黑色的海麵。
轟隆!
一聲巨響,海麵猛然卷起了十丈高的浪花,浪花黑色,蘊含了可怕的吞噬之力。
麵對這一切,三人全無感覺,似已沉睡,已忘卻了這裏乃虛妄之海。
浪花滔天,起伏的浪花中猛然躥出一條巨大觸手,以雷霆之勢砸向宛若一葉扁舟的小船。
一聲長鳴,金翅大鵬猛然俯衝而下,翼翅所帶來的颶風宛若無數鋼刀般斬向那條巨大的觸手。
火星四濺,觸手霎那間縮回深海,與此同時,海麵忽然卷起百丈浪花,七八條觸手宛若藤蔓般,席卷向蒼穹。
迷霧更濃,無比的粗大的觸手排擠迷霧,長滿無數吸盤的觸手已裹住了金翅大鵬一雙利爪。
可怕的一幕並不隻如此,另一條的空閑的觸手已然向著金翅大鵬脖子迅猛出擊,絲毫不給其喘息的機會。
金翅大鵬長鳴,翼展如風,可即便如此,它也無法擺脫來自虛妄之海的巨大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