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走了天下就太平了,我就盼望著你快點走。”
小老頭用手指了指一桌的人,又道:“你看看你們,一個個跟土匪強盜似的,天下能不亂麼?”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指著星神道:“尤其是你,多年不見,看起來更加像一副土匪樣。”
所有人偷笑,小老頭還真不客氣,一個個數落了起來,完全不給一點麵子。
星神青筋凸顯,一字字道:“老家夥,你想讓我現在把你打趴下?”
“啊!別!開個小玩笑!”小老頭酒一喝,道:“一會咱星空下見真章。”
這貨是在逗人麼?星神一口酒剛喝下去,就忍不住噴了出來,噴到了小老頭臉上。
星神道:“等我們把玄琴灌醉了,再一根根把你老骨頭拆了。”
聽聞這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虛無都笑了起來,“算我一個,這家夥的確活膩了。”
“你們這是要群毆我?”小老頭一副受驚的樣子,顯得十分誇張。
玄琴笑了起來,道:“我覺得虛無說的對,你的確活膩了,待會再算了我一個。”
“你們這是要幹啥?”小老頭猛然站了起來,卻被兩旁的玄琴與星神強行按了下來。
所有人再次放聲大笑,本來濃鬱壓抑氣氛卻被小老頭這樣一鬧,反道顯得輕鬆了不少。
時間快的令人無法忘懷,就像是河中穿梭的行舟,似有種恍然隔世已過萬重山的感覺。
當一個人心中頗為急切時,他的思慮不也正是如此?
令玄琴感到傷感是那厚重的情義,令他無法割舍也同樣是不老的情義。
天若有情天亦老,那麼人呢?
他並非那種無情的人,可是沒有辦法,這裏不屬於他,充其量不過為一個不負責任的過客。
他們拒絕了所有人的送別,隻因為他不想看每張臉上的痛苦。
沒人會喜歡這種感覺,他也不喜歡,因為這種感覺像是有雙手在撕裂你本就快愈合的傷口。
玄琴歎了一口氣,攬著百裏情的肩膀一步登天而去,終於消失在暗中依舊送別的人的眼眸裏。
“大哥這一去還會不會回來?”羽凡問了自己一萬次,卻依舊不得而知。
“羽凡哥哥!”小白爬到羽凡肩膀。“玄琴哥哥還會不會回來?”
羽凡輕笑,人已轉身原路返回,“會回來的,大哥一定會。”
封魔山,封魔禁忌之地,被上蒼詛咒且放逐之地,遠離了人間俗世,立於孤獨的絕望之巔。
沒有人,沒有生機,八百萬裏的黑色魔土上一片死寂,風雲而動的魔氣遮住了天,像是要吞沒了整個封魔大陸。
沒人敢來到這裏,卻不因為這裏詭異,而是這裏本就是一片死地,一個令人色變的魔地。
但今天玄琴他們卻來了,帶著他急迫且無敵的心來了。
黑色的魔土,白色的長袍,他們就像是行走在地獄的神靈,洗滌著這裏的一切罪惡。
隻可惜,魔雲更加駭人,無法驅逐,天地間像是裹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衣,濃鬱的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百裏情嬌軀瑟瑟發抖,她的修為不高,不過大乘期,無法有效抵禦魔氣的侵蝕。
但下一刻,一股的溫潤的氣流進入了她的嬌軀,像是一團溫熱的火,替她驅逐了驚天魔氣。
“現在好點沒?”玄琴凝視著她,眼眸一片溫和。
百裏情點了點頭。“這地方著實令人心驚,難怪沒人敢來此。”
玄琴輕笑不語,將她擁的更緊,以此慰藉她那顆惶惶不安的心。
冷風蕭索如刀,黑色的魔土上依舊一片死寂,遠方高聳入雲的封魔山更是流溢出死亡的氣息。
這地方看起來更加詭異,更加令人戰栗,風中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低泣。
一團團黑色的濃霧飄來,像是一張張骷髏臉在訴說,在咆哮,在發泄著多年的孤獨死寂。
玄琴微微歎了一口氣,一指點碎一團黑色的濃霧,將其殘魂抹除。
他忽然道:“看來這裏死了不少人。”
“好像是的!”百裏情忽然用手指著前方,“你看那邊?”
玄琴眉頭微皺,那是一座散落的白骨山,是由人的骸骨構建而成。
沒有腐肉,沒有鮮血,甚至沒有一具完整的骸骨,但在這黑色的魔土上卻顯得更加驚悚。
看到這一幕,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地方,當初的妖皇秘境不也有這樣的一幕麼?難道兩者有什麼聯係?
他很快抹除了這個想法,這種想法不僅無知,簡直就是可笑之極。
連大乘期修者都無法安心的地方,又豈是當日妖皇秘境可以相提並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