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文軒依舊麵無表情,走的也不是很快,但卻已離這些人不遠,即便他不想看到,但也不得不看了。
距離不遠沒法不看。
這是一群年輕人,盛氣淩人,像是天子下凡,威風凜凜,高傲冷漠而無情。
他們的衣著統一,他們的笑容看起來也是一樣的,一樣的冷,一樣的無情,一樣的令人恐懼。
雪還在下,漫天白雪越下越大,雪中的人依舊巍峨不動,如一座氣勢宏偉的神山,聳立在他們的眼前。
赫連文軒沒有開口,他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他隻有殺意,隻有濃鬱的殺意在外溢,
招惹他就等同在投向死神懷抱。
這些人卻顯得一點不在乎,潛意識裏根本就不會有“死神”這兩個字,如果說非要有,他們認為自己就是死神。
他們還沒有動,赫連文軒也還沒有動,但半空忽然有人一拳轟來,直接轟殺一人。
恐怖的一拳,恐怖的人,這些人有了一絲畏懼,這個突然如天神般降臨的年輕人有著讓一切戰栗的恐怖修為。
赤炎來了,怒火滔天,無形的神焰環繞,釋放出遠超神靈般的氣息。
他如凶猛的猛獸般衝向人群,逐日滅龍劍大殺十方,威勢不可擋。
有人戰栗,有人害怕,赤炎凶猛無比,驍勇善戰,無懼任何阻礙,一人一劍,沒什麼可以阻擋。
雪原一片血紅,血水浸透了白雪,赤炎從漫天白雪中歸來。
他道:“你本可以直接殺了他們的!”
“我知道。”
赤炎冷冷道:“我知道你出手可以比我狠一千萬倍。”
他的臉上寫滿了冷漠,“現在你一點都不像以前你,當年的赫連文軒哪去了?”
“赫連文軒已死!”赫連文軒道:“癡於情,執於情,傷於情。”
赤炎冷笑道:“癡情者執 專情者愚 苦情者悲 絕情者狠。”
他的眸子銳利的像是兩把尖刀,“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她?”
赫連文軒歎了一口氣,“她給我過新生。”
“但是她現在已賜予你死亡了!”
“這不重要!”
赤炎冷笑:“那到底什麼才重要!”
赫連文軒沉默了,他不想開口,哪怕一個字現在都不想提,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赤炎也沉默了,跟著他身邊,良久才道:“玄靈並不適合你,早點走出來吧!”
赫連文軒沒有吭聲,依舊不想開口,似乎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雪原無邊白雪籠罩,白雪中的人又能否走出雪原?能否走出了內心陰霾?
赤炎一言不發,赫連文軒也沒有開口詢問這些時日發生的事,就好像赤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時間在流逝,一點一滴,像是瓦簷上的水滴,不經意間就已恍然隔世,已是另一個春秋。
前方浩瀚的大地上吹來了古樸蒼涼的氣息,仿佛走入了遠古的境地,充斥著一種極為荒涼的蕭索之意。
風化的骨頭,漂浮不定的怨氣,鏽跡斑斑的刀劍,以及一些並不常見的兵器,散落了一地。
這是一片遠古戰場,屍骸遍及戰場邊緣,像一座座小山般,將這古戰場包圍。
人還沒有靠近古戰場,就有一股瘮人的寒氣從腳底冒了出來,鑽進了掩藏心扉深處的那一抹恐懼裏。
赤炎眸光大盛,透過層層的霧霾怨氣,將這片古戰場覽了大概,卻也不過十分之一。
他們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古戰場,兩個人兩道模糊而朦朧影子,在這片古戰場有著說不出詭異。
這時,前方一陣陰風襲來,經久不散的怨氣像是已複蘇過來的怨靈,張牙舞爪,有著說不出恐懼。
“你對這片古戰場怎麼看?”赤炎開口,因為他知道他若是不開口,赫連文軒絕不會開口。
這個世間了解赫連文軒的人不多,但他相信自己絕對算是一個。
赫連文軒果然開口:“這是一片凶地,我們不應該進來。”
“哦?你是如何分析的?”
赫連文軒道:“但凡屍山骸骨遍布之地,最好都不要去。”
“這就是你的理由?”赤炎沉默了,額頭微皺。
不可否認,他的想法與赫連文軒不謀而合,他剛踏入這片古戰場就已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
可是,當他發現這一切時,他才發現已經太晚了,一雙冰冷而無情的眸子已在千裏之外盯著他們二人。
這是兩道冷如冰刀的眸光,像是已有兩柄天刀自千裏外殺來,赤裸裸的殺意不加掩飾,未曾隱藏絲毫。
赤炎淡笑:“看來有場惡戰了。”
赫連文軒點頭,“這個人很強大。”
“我知道!”赤炎道:“她若不夠強大,絕不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