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仙劍門呢?”黑暗中忽然傳來了陰冷的聲音,“可有人敢不敢滅掉我仙劍門?”
一頭蓬鬆淩亂的長發,一身襤褸的黑色長衫,一雙發著凶光的眸子早已布滿了血絲。
他站在很遠的地方,他沒有靠近,他怕他忍不住殺了百裏情一行人。
靈禪子凝視著赤炎,歎道:“你誤會他了,你是他的師兄,他的為人難道你還不清楚?”
聞言,赤炎狂怒,歇斯底裏吼道:“可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難道這會有假?”
他看起來癲狂之極,蓬鬆的黑發根根倒立,像一頭狂怒的獅子,怒不可遏製。
百裏情歎了一口氣,道:“你真的誤會他了,他幾乎一直跟我在一起。”
赤炎大吼:“閉嘴!誰都有資格這麼說,可是你沒有。”
赫連文軒搖頭輕歎,低聲道:“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赤炎眸子凶光畢露,冷冷掃視百裏情一幹人等。
赫連文軒又道:“那你是準備跟他們一起出手對付我了吧!”
赤炎沒有吭聲,冰冷的眸光卻已掃向風逸雪,又道:“我隻針對玄琴,倘若有人對我兄弟不敬,大可一殺了之。”
赫連文軒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人間最痛苦的就是莫過於兄弟相爭,這是他永遠也不想看到的。
風逸雪卻笑了起來,“你這是在威脅我?”
赤炎沒有開口,手中逐日滅龍劍卻已神光大盛,冷冷走到風逸雪三人對麵。
那麼現在的局勢呢?三對三?
破敵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眸子翻轉,也不知道其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夕瑤沉靜的臉上卻寫滿了凝重,三對三她並沒有把握,一點勝算的希望都沒有。
那個人手中有劍,劍在發光,一頭淩亂的頭發在狂舞,一張狂妄而冷酷的臉寫滿不屑。
這對她而言是個強敵,也許她能擋住赫連文軒,也有可能抵擋那個跟她同樣沉寂的和尚,可是她擋不住他的劍,冰冷而無情的劍。
是不是隻有無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風逸雪凝視著破敵,破敵卻將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忽然歎了一口氣,道:“走吧!來日方長,終究會有一戰的。”
破敵沒有吭聲,跟在她的身後一步步走遠,頭也沒有回,也不去管風逸雪是否同意。
因為他知道,像夕瑤這樣的做了決定,那麼就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了。
夜空下的風淒涼無比,本該明亮的圓月卻遲遲未顯現。
明月是不是已於昨夜風沙中老去?等到下一次升起時,新月又是否新老交替,發出永恒而燦爛的光?
風逸雪忽然冷冷道:“一個消失了十三年的人,一個十三年前就已是傳說的人,我期待與他的最終一戰。”
袖袍一揮,他人邁步而去,撕裂虛空,消失於永恒未知處。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一場本該激烈無比的大戰就此緩解,這是不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呢?
赫連文軒收起了天戈,一步步向著篝火走去,卸下了一身“重負”他覺得輕鬆無比。
赤炎也在邁步,隻不過他的方向卻跟赫連文軒相反,且越走越遠,不再回頭。
他不想留下來,這裏的歡聲笑語不屬於他,這裏的人也不會歡迎他,所以他隻能走,走的越遠越好。
靈禪子忽然問:“你要去哪裏?”
“殺人!”冷風中傳來了那麼一道冷酷無情的聲音,他的人卻已消失在夜色裏,已走進了死亡中。
靈禪子忽然歎了一口氣,“我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可惜他卻不相信我。”
百裏情忽然笑道:“和尚心中可有愛?”
“大愛無疆,舍小愛博大愛本是我修行的目的。”
百裏情點了點頭,道:“所以你不了解他,因愛而恨,因愛而殺人,因愛而反目,他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赫連文軒忽然道:“如果他要殺你呢?”
“那我也不會抵抗。”
“為什麼不抵抗?”
百裏情淡然一笑,道:“死一個我卻能消弭他心中的殺意,那我又何樂而不為?”
“那玄琴的誤解呢?”
百裏情笑的更愉快,人也站了起來,向著遠方越走越遠,邊走邊道:“他殺誰也不會殺自己兄弟。”
赫連文軒沉默了,良久才起身離去,一個人步入了黑暗中,與黑暗完全融為了一體。
靈禪子忽然向著遠方道:“如遇到玄琴,請告訴他,一定要提防帝子,以及赤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