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麼痛的領悟啊,時間卻無後悔的藥。
葬下了姬問天,她沒有急著離去,而是一個人頹廢的坐在他墳堆前,像個木偶久久不語。
黑夜更黑,夜月無光,連天上的星辰似乎也少了不少,難道連星星都在知道她的痛苦?
她坐在那裏就像是受了傷的孤鳥,一個人孤獨,兩個人的隔閡,卻已是陰陽兩隔。
夜風蕭索而冷冽,迎著夜風,她想起了很多過往,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他們初次相逢的那一秒。
她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眼淚卻也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太多快樂,太多感傷,很美好,也很痛苦。
玄琴一聲不吭,他知道這個女人現在需要安靜,需要緬懷往昔,可能也需要殺戮。
夜更黑了,已死的明月卻再度現身夜空,溫暗的光照在了她的臉上,她卻已站了起來。
“走吧!”
“去哪?”
“去哪?”她忽然一陣茫然,心顫道:“是啊!我又該去哪?哪裏又是我的歸宿?”
玄琴看出了她的疑慮,道:“去殺人吧!你現在一定需要殺人!”
“殺人?”她凝視著玄琴的明亮的眸子,點了點頭,又道:“那就去吧!”
玄琴點了點頭,獨自來到弑神獸跟前,經過驚天神訣的溫養,弑神獸恢複的極快,這與它強橫的體魄有著一定的關係。
星空下一片黑暗,弑神獸橫跨虛海,宛若衝天而起的一束烏光,吼碎蒼穹狂奔而去。
天外罡風猛烈,極勁如刀,玄琴跨坐弑神獸後背,龍影坐在他麵前,兩人卻一路上都沒有開口,仿佛兩個陌生人。
他們陌生嗎?的確很陌生。
一顆顆星辰在腳下一晃而過,一塊塊大陸似在飛旋扭轉,弑神獸的速度太快,宛若時光在流逝。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星宇依然昏暗無光,整片星域像是步入了死寂,他們仿佛也在走向死亡。
玄琴忽然開口,“我們下一站是哪?”
“荒神界!”龍影輕輕吐出幾個字。
“荒神界?”
“不錯!”龍影道:“隻不過現在的荒神界恐怕已沒有了人影。”
玄琴點了點頭,道:“那就橫跨荒神界,繼續星宇穿梭。”
弑神獸狂吼一聲,速度更快,宛若風馳的雷電,消失無邊宇宙。
荒神界。
四顆“流星”橫跨蒼穹,四頭高大威武的火麒麟在虛空狂奔,宛若四道穿天的流星,絕塵而去,留下四條燦爛的光影。
“荒神界似乎沒有人!”逆月眉宇微皺,端坐火麒麟後背,騰出一隻手緊緊抱著星月。
冷雙顏道:“不是似乎沒人,是根本就沒有人。”
“看樣子她又離開了。”
“找到她就能找玄琴,隻可惜現在她的音訊已全無。”
“娘親,不用那麼難過,”小星月忽然睜開睡眼,笑眯眯道:“我能感覺到父親和我們越來越近了。”
星芸眯著眼眸凝視著星月,道:“你確定你能感應到你父親?”
小星月重重的點了點頭,道:“血脈相連,我當然能感應到父親的氣息。”
“小家夥,我相信你。”蕭破天笑道:“問題是,你也得讓我們找到你父親。”
小星月揉了揉眼睛,道:“我的感應隻在有效的距離,剛剛明明感應到父親的留下的氣息,可是我現在感應不到了。”
“你確定?”
“我認真的確定。”
“那就繼續找吧!”逆月一騎當先,率先衝向大地邊緣,身後三人緊緊跟在身後。
萬裏荒寒,黃沙萬裏,夕陽似已因寂寞而變了色,變成了一種蒼白而荒涼的顏色。
四個流光再度疾馳而去,遠方已近,遠方更近,視野裏忽然出現一片綠洲,一條奔流的河。
河水鮮紅如血,河麵平滑如鏡,河岸不遠處留有一堆篝火,火卻已滅,隻留下了一堆灰燼。
這時,躺在逆月的懷裏的小星月忽然道:“我又感應到父親的氣息了。”
蕭破天苦笑著,道:“小家夥,那我們這回又該往哪呢?”
他雖然在問,可是他卻沒有一點想要動的樣子,雙手環胸,一臉無奈的凝視著星月。
冷雙顏忽然道:“為什麼我也覺得他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逆月對視著冷雙顏眼眸,道:“我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星芸歪著嘴,俏皮道:“我為什麼就沒有感應到呢?”
她的話剛落,天外忽然傳來恐怖的波動,像是層層空間在坍塌,宇宙蒼穹在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