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問:“這位兄弟,能不能稍微講解詳細點。”
“當然可以。”男子點頭說
這裏乃天界西域,屬於火皇勢力範圍,距離火族第一城炎城並不是遠。
火皇不似其他皇者,他聽命於天帝,而天帝卻要滅眾生,要殺盡人間生靈。
玄琴微微動容,皇者戰力無雙,絕非神王境強者可以匹敵(劍無敵那個變態除外)。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冷雙顏問,心緒微微觸動,不太安心。
“我建議你們去一個地方。”男子微笑道。
“什麼地方?”
“通幽穀。”
通幽穀在天界東域,需橫跨赤水及仙台兩大部州再橫渡無盡星河方可到達通幽穀。
這一切也許看似簡單,可事實上想要到達通幽穀卻無比艱難,且不說皇者阻擾,就光這遙遠的距離都讓人產生一種無力感。
告別了這個男子,玄琴再度踏上了路途,聽男子所言,這個通幽穀很有可能人間皇者的根據地,也許會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如今已到了天界,可是自己師尊呢?自己師尊又在哪裏?
天界太大,億萬裏疆土,茫茫人海又該何處去尋找自己師尊?
前方有一片石林,夕陽已西下,天際依舊火紅,漫長的黑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徹底回歸。
穿過了石林是前麵又是一片絕崖,在那火紅色的餘暉下,看起來就像是絕美的一幅畫。
畫麵太美,落日餘暉,可是在那絕崖之上卻坐著那麼一個人,一個喝酒的男人。
這人盤膝而坐,手裏卻托著一個巨大的酒葫蘆,一頭濃密的黑發飛舞,粗獷的麵容麵對著遠山之巔,凝視著那一抹殘紅。
“這個人倒是挺懂得享受。”琉璃撇了撇嘴,隨口說道。
玄琴卻笑了起來,人也走了過去,“閣下好心情,好酒量,好氣魄。”
男子卻仿佛沒有聽見,他的思緒就跟那已落寞的夕陽似的,早已飛得遠遠的,也許再也不會有任何陽光。
可是他仍然拋出了那碩大的酒壺,青銅色酒葫蘆,跟他的臉色一樣剛毅,也一樣冷漠。
玄琴剛接過酒葫蘆,忽然就聽到了男子開口,“這酒有點烈,性子溫和的人恐怕沒法適應。”
玄琴道:“有時候人的性格就跟這酒一樣,有剛烈,也有溫性,更有涼性。”
那麼他呢?他又屬於哪種人?他又喜歡喝哪種酒?
他喝了一口酒,準確的說是喝好幾口,酒從他嘴角溢出,那種無以倫比的芬芳也已四處散溢。
酒水順著咽喉流向了胃裏,下一息時間,他就感覺到熾熱的溫度在自己五髒燒了起來。
他把龐大的青銅酒葫蘆鄭了出去,男子接了過來,毫不猶豫對飲了下去。
這酒真的太香,香氣四溢,男子忽然大笑道:“你知道我是誰?”
玄琴搖了搖頭,他不是無所不知的造物主,他當然不知道,但他卻已知道這個人的來意。
對於一個想要殺人的人,其實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這種人可以把你當成朋友,也可以像這樣請你喝酒,甚至也可以把你當成無話不說的兄弟。
但是仍然改變不了那顆早已麻木卻又仍存殺意的心。
男子忽然站了起來,目視著遠逝的夕陽,天際一片火紅,他的眸子裏仿佛也燃燒著異樣的火焰。
又過了很久,他終於不再眺望那殘留的夕陽,也終於正視著玄琴的人。
他也終於開口了:“我是北風,我等你很久了?”
“有多久?”玄琴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弧度,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
北風道:“從你踏上通天之路,我就在這裏等你。”
玄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眸光卻掃在北風身上,打量著他認為可以撲捉到的蛛絲馬跡。
北風衣衫的確已襤褸,長衫上露出的胸襟更是沾滿了汙垢,看他的樣子也的確像是等了很久。
可是他究竟等自己又是為何?
難道真的是要半路劫殺?
玄琴並不能確定,他相信北風一定會說。
“我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男人,我知道你一定會經過天關。”北風用手蓋上了拴在酒葫蘆上的塞子,仿佛要關住散溢的酒香。
這種酒非常烈,正是因為它的特別,他並不願意浪費一滴酒水。
他是一個認真的男人,認真到生活上的細節一絲不苟。
浪費豈非本就是人類毫無羞恥揮霍?
“天關?”玄琴思索,略微疑惑。
北風道:“如果你擊殺了我,你就可以離開,你就可以脫離火皇的地界。”
玄琴懂了,腳步移動,百裏情一行人站在他身後,他就像個護犢的長者,一個人抵住了北風風雪般的冷冽殺意。